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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劇烈地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定。
喬治娜一點一點地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向床上的老人。
她的聲音依然輕柔且動聽,卻令人感到恐慌:&ldo;請原諒,或許您更喜歡謊言,但我必須聆聽我內心的聲音。&rdo;
克拉倫斯公爵卻看到她那無可挑剔的皮囊依然在暖色調的光線中呈現出動人的美麗,但那雙淡漠的藍眸宛若黑夜之下冰冷的湖水,金色的雙睫是那上面跳躍的火焰,既矛盾無比,又靡麗非常。
&ldo;配合演出就到此為止了。&rdo;喬治娜下頜微揚,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種從未展現出的強大自信,&ldo;或許您從未設想過,我是個獨立且健全的人,並非你們所能操縱的提線木偶。待在帝國的冠冕上,當一顆無關緊要的華美寶石,或者挽著丈夫的手,如您所願地成為一位&l;家庭天使&r;‐‐我的答案是&l;不&r;。因為你所謂的皇室和家族,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也沒有那麼高貴的情操,為你們所認為的偉業奉獻一生。&rdo;
巨大的震驚令克拉倫斯公爵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只能喘著氣緊盯面前的少女,一瞬不眨地試圖從這張陌生而熟悉的面孔上找到任何玩笑或者幻覺的痕跡。
然而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一直以來的精心謀劃悉數破滅,被認為是天真少女的公主比人們所能想像的更加狡猾可怕,什麼溫順乖巧,什麼善良柔弱,全都不過是偽裝的假象,她確實能夠騙過任何人‐‐包括他們這些自以為掌控全域性的人!
他只能用眼神對她怒目而視:你不會攝政的!絕不可能!
喬治娜輕輕搖了搖頭,唇邊溢位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
頭腦昏沉的克拉倫斯公爵渾身顫抖,耳邊彷彿聽見了喪鐘的長鳴,他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肯徹底倒下,一股讓他難以承受的熱血急切地湧上他的頭頂,令他幾乎看不清眼前正在分離崩析的一切。
他聽見喬治娜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蒙了一層迷霧。
她說:&ldo;白晝之光,豈知夜色之深?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攝政……&rdo;
他看見了什麼?
他看見年輕的公主步履輕盈,恍如神話傳說的神祇,踏著海浪的浮沫從貝殼和珍珠中走來,可在她腳邊開出的玫瑰卻暈染出了暗色的荊棘,讓克拉倫斯公爵恍惚間記起了那則預言:
當太陽來到本尼維斯的那一刻,
大地劇烈搖動,
天空被烏雲掩蓋,
眾神皆隕,
新的殺死舊的,
玫瑰在鮮血與荊棘裡誕生。
第49章
蓓爾美爾街, 金斯曼俱樂部。
與對街的攝政者俱樂部不同的是, 這裡沒有那麼多的紙醉金迷, 裝潢也顯得簡潔而高雅,最大的特色是常有人因為某個觀點爭得面紅耳赤,即興就展開了兩組對抗的精彩辯論。
當然, 這是個文藝俱樂部。
有各種各樣的藝術家,也有各種各樣暫時沒能混出名堂的年輕人, 其中文人自然是不少的, 指不定他們其中之一就會被人挖掘了, 成為《泰晤士報》上面的專欄作家。
迪斯雷利是一個黑髮黑眼的青年人,一張長臉和一隻長鼻子, 顯而易見地暴露了他本人的猶裔血統, 他的眼睛生得不小,眼神也十分明亮。
在大半年之前, 他還只是個剛剛加入保守黨的政壇新人,接連開展了四次競選活動都慘遭失敗, 因此不得不在私底下為臭名昭著但報酬豐厚的《太陽報》撰稿, 以維持他在倫敦西區的生活。
幸運的是,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