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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道:“這些無頭公案,你問我,我如何知道?”
鴛鴦也只是納悶,見她也不知,遂丟開不提,說起在賈家見聞,不覺嘆道:“老太太在家裡不若往日了,太太攆了那麼些丫頭出去,老太太知道後,也只能妥協。晴雯、四兒、芳官都在被攆之列,那些唱戲的小女孩子們一個都沒留。”
琳琅斂容,忙問道:“攆出去後呢?你說你打聽著幫襯,我便沒叫人再去。”
鴛鴦道:“芳官幾個回到家裡,鬧得不成樣兒,她們驕縱慣了,哪裡容得乾孃們打罵?因此絕食,又求了恩典都出家去了,竟和東府裡三姐兒是同一個尼姑庵,幸而幾年前出了些事,如今的尼姑庵倒還乾淨,也不敢作踐小尼姑,只靠化緣度日,不大得大戶人家青睞。”
琳琅嘆道:“她們只道空門乾淨,哪裡知道空門未必空,吃苦受罪在後頭呢!”
鴛鴦聽了,不禁也有些擔憂。
琳琅卻知道他們人力有限,並不能人人都幫到底,畢竟人各有志,遂問道:“其他人呢?”
鴛鴦方道:“至於晴雯,也不知誰跟太太告狀,說她攛掇著寶玉裝病不上進,勾引寶玉,打罵小丫頭,不服襲人管她,越俎代庖攆了墜兒出去,用一丈青扎得手上都是傷,墜兒的娘一番哭訴,太太最看不慣這樣的丫頭,因此勃然大怒,攆出去時連一件略好的衣裳都不叫穿出去!寶玉竟成了傻子一般,眼睜睜瞅著晴雯被強行拖出去,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說完這話,她便一陣冷笑。
琳琅淡淡道:“太太做主,寶玉能說什麼?好比從前金釧兒被攆出去的時候,雖說金釧兒也有過,可寶玉何嘗沒錯?有甚作為?不過金釧兒死後滴幾滴眼淚,再去祭奠一番罷了。”
鴛鴦道:“正是這個話!別看著寶玉房裡如今只剩襲人麝月秋紋幾個,可也未必都能留下!晴雯出去時,病得厲害,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偏家裡有一個醉酒的表哥,和一個輕薄無行的嫂子,哪裡理她?倒將襲人悄悄打點了送去的晴雯積攢了幾年的衣履簪環約有三四百金佔為己有。還是我打發人請了個大夫給她看,我原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誰知治得病治不得命,死的時候口口聲聲只叫著寶玉的名字,身上還穿著一件寶玉的舊衣裳!”
琳琅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憂傷,道:“這丫頭,並不是得了絕症,死得也太不值了些。”
鴛鴦道:“可不是!她死後,寶玉不過哭一場,寫一首什麼芙蓉女兒誄掛在芙蓉枝上來祭奠她,小丫鬟不識字,約略記得幾句,傳了出來,有說他好的,也有笑他痴的。”
琳琅把玩著身畔几上的一瓶紅楓,楓葉如火似血,好比流盡了的女兒淚。
說話間,翠兒進來,靜靜地聽她們說完,才上前道:“奶奶,行囊都收拾好了,老太太已經看了一遍,打發我來問奶奶什麼時候再檢視,若缺了東西,好添上。”
琳琅正欲回答,鴛鴦奇道:“姐姐這是去哪裡?”
琳琅先吩咐翠兒道:“既然老太太已經看了,我就不看了,只冬衣多收拾兩箱子,各色果子點心蜜餞多預備些,除了這些,別的也不必十分預備,橫豎在鄉下也用不到,倒惹眼。”
翠兒答應一聲,去楊奶奶屋裡回話。
琳琅待她去了,方回頭對鴛鴦笑道:“你姐夫一去一年半載不回,我們在城裡除了應酬交際,也沒什麼大事兒,便想著去鄉下老宅過年。小豹子長到如今快一歲了,還沒回去過。”
鴛鴦不捨,道:“姐姐什麼時候回來?”
琳琅想了想,道:“正月回來,還得請各家吃年酒呢!”
鴛鴦笑道:“我倒忘了,咱們家在那裡都有宅子地,離得又不遠,也有人看著,我若想姐姐了,也能坐車去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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