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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架隊到達海邊。一隻大船的救生艇輕輕擦著海灘,停在那裡等候。一位身穿海軍大衣的軍官走過來問蘭利:&ldo;你能從擔架上下來嗎?&rdo;
&ldo;不,我想我不能。&rdo;
&ldo;噢,很抱歉,我們不能帶你走。你的擔架將佔4 個人的地方。命令是,只載那些能站或能坐的人。&rdo;
蘭利一言不發。這道命令意味著他可能回不了英國了,他心中非常難受,但他能理解。抬擔架的人扛起他,也是一言不發,回到救護車上。車子繼續向前,開往戰地醫院。
戰地醫院在稜堡以東3 英里處一幢巨大的城堡中,這裡住著許多在敦刻爾克負傷的官兵。甚至在接到把傷員丟下來的命令之前,紐曼少校就明白,有些醫護人員不可能離去。傷員傷得太厲害了,無法移動,必須得有人留下照料他們。終於,6 月1 日,傳來了亞歷山大將軍的命令,每100 個傷員必須留下1 個陸軍醫宮和10 個護理員。醫院有近300 個傷員,就是說將留下3個醫官和30 個護理員。
誰留不呢?救護所的指揮官潘克上校決定:抽籤,這是最公正的辦法。抽籤分兩組舉行,一組在17 個陸軍醫官中間,另一組在120 個護理員中間。每組人員的名字都放在一頂帽子裡。先抽到名字的,先走,最後抽出的一批名字就是那些要留下來的人。
在軍官食堂,紐曼和其他16 個人站在昏暗的汽燈下,痛苦地默默聽著隨軍牧師科克&iddot;奧謝神父抽籤讀出一個一個的名字。101213,仍沒有唸到他的名字。
&ldo;第17 號,菲利普&iddot;紐曼少校。&rdo;
紐曼喉頭一陣發緊,心裡沉得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他將是留下的那3 個醫官之一。接著,在這個圓頂建築物中舉行了告別儀式。結束時奧謝神父同紐曼手挽著手,把自己的十字架送給了他。&ldo;回國再見。&rdo;隨軍牧師說。
送走了回國的同事,紐曼少校步履沉重地回到救護所。只見裡麵人聲嘈雜,亂作一團。
&ldo;出了什麼事?&rdo;紐曼衝進去抓注一個護理員的臂膀問道。
&ldo;剛才有一個騎摩托車的通訊員大聲說,到了一隻醫療救護船,能行走的傷員如果去東防波堤,就可以撤離。&rdo;
&ldo;這不可能,我們沒有接到正式命令。&rdo;說著,少校過去竭力勸阻那些傷員不要貿然行事。
但是,沒有人聽他的。許多人都在抓住這個最後逃離的機會。他們在正常情況下都是必須用擔架抬的病號,這時卻不顧一切地從帆布床上爬起來,一顛一跛,甚至爬行到載重汽車上。有一個人用一把煤鏟和一把草耙做成兩根柺杖,緩慢而吃力地向外走紐曼難過地扭過頭,不忍再看下去。
6 月1 日凌晨,率領小分隊隱藏在拉帕訥西面沙丘中的擲彈兵第1 營約翰&iddot;布里奇斯中士,開始盤算下一步該作何選擇。加入去敦刻爾克的隊伍看來太危險,在那個方向只能看到炮火閃光和高聳雲霄的煙霧。加入下面海灘上等候上船的隊伍嗎?看來毫無希望‐‐船那麼少,人那麼多。最後,布里奇斯選擇了海灘,也許能找到短點的隊伍等船。
此時,清晨的霧已散去,隨著太陽的升起,籠罩著敦刻爾克的低雲迅速消失,這一切預示著這將是幾天來難得的一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幾秒鐘後,大批的德國轟炸機和戰鬥機出現了。很快,敦刻爾克一帶成為人間地獄。陸軍和海軍士兵問著同一個問題:&ldo;英國皇家空軍哪去了?&rdo;
德國麥式109 戰鬥機從東面飛快地掠過低空。槍口閃閃發光,有的掃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