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救贖(第1/2 頁)
值得嗎?
李雨菲的耳側轟隆作響,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小李村那個昏暗逼仄的紅磚小樓。
在她小時候,村裡能蓋起兩層樓房的人家不多,她家的小樓曾經讓她在村裡的孩子中十分有面子。
她每天像個一呼百應的小將軍,和小夥伴廝混在山林子裡、野田邊上,不到日暮西垂都不回家。
村裡人都說她貪玩、心都野了,她也從不反駁,依舊我行我素。
她不是不願意回家,而是不敢回去。
一回到那棟小樓,就要面對傷痕累累的母親,醉醺醺滿口髒話的李國富,還有一臉呆滯刻板的弟弟。
碗碟破碎的聲音、和拳頭擊打肉體的悶響,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成為了困住李雨菲的噩夢。
她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察言觀色,一旦察覺李國富的臉色或者語氣不對,她就立刻往母親身後躲,母親即是她的保護傘,又是她的替罪羊。
李國富的怒火,只要有一個發洩物件就夠了,至於這個發洩物件是誰,反正只要不是她,是母親、或者是弟弟,都無所謂。
有一次,李國富去賣魚,被人坑了賣魚錢,還被人羞辱養了個賠錢貨和一個傻兒子。
李雨菲在放學路上聽到村裡的長舌婦搬弄後,就立刻躲到了同學家,直到天黑得像同學媽媽的臉色時,她才不得不靠近了家門。
然而,當她開啟家門看到漆黑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今天是弟弟複查的日子,母親和弟弟都不在家。
她幾乎在一瞬間就想拔腿逃跑,可還沒等她轉身,院門外,傳來她父親陰惻惻地聲音。
“你這賤丫頭躲哪裡去了?還巧了,今天老賤貨、小傻子都不在,想找個出氣的都不順手。”
李雨菲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她僵立在門邊,討好地結巴道:“爸爸我、我給你做飯。”
李國富嘿嘿一笑,抬手又灌了兩口酒,然後就是一記帶著魚腥味兒的巴掌揮了過來。
沉重的巴掌扇得李雨菲眼前一黑,等眼前的黑霧終於散去時,她被李國富扯著頭髮往屋裡拖。
頭皮上尖銳火辣的疼痛,讓李雨菲的嗓子堵成一團,她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哀嚎聲。
李國富醉得搖搖晃晃,順手抓住了掛漁網的竹竿,那手腕粗細的杆子是曬漁網的好工具,此刻成了施暴的趁手傢伙什。
竹竿帶著風聲呼嘯著落在李雨菲的身上,她差點以為自己的脊骨被打斷了。
那樣劇烈的、刻入骨髓的疼痛,一下連著一下,像是沒有止境的酷刑。
等李國富終於打累了,扔下竹竿重重倒在床鋪上時,李雨菲已經疼暈了過去。
血從她的口中、鼻子中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在她的身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陰影。
如果不是那夜她母親沒捨得在城裡過夜,連夜回了家,李雨菲也許早就夭折在那個悶熱潮溼的夏夜。
從那天起,李國富的施暴物件又多添了一個李雨菲。
一開始,她母親也頗為不忍,還常常護著她、替她捱打,但久而久之,能夠多一個人分擔李國富的暴力,這個懦弱的母親也逐漸默默接受了這個局面。
生活的變故發生在李雨菲十歲那年,一個冬夜,李國富再一次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中。
這一次,李雨菲第一時間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出來,順著臥室的窗戶爬了出去。而著急去鎖臥室門的母親卻被李國富抓了個正著。
寒夜裡,母親壓抑痛苦的求饒聲,和冰冷的寒風一起,把李雨菲徹底籠罩。
她瑟瑟發抖地縮在屋簷下,拼命把赤裸的腳往大腿下面藏。
也許是太冷了,也許是太緊張了,她連屋裡的聲音什麼時候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