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話 金桂樹下何許人(第2/3 頁)

軒轅嵐小心翼翼地用衣袖遮著，剛抿了一口金樽裡的酒，就俏臉一苦，鼻子先皺了起來——

“哥哥，這酒又辣又苦，真比藥還難喝。”

軒轅朔一展開朗笑顏，“那是你沒喝慣，喝慣了，這酒就是世界上頂好喝的東西。你雖是姑娘，還是稍微有點酒量好，以免被人欺負了。”

軒轅嵐聽他這麼一說，便鼓起勇氣，乾脆閉上眼睛就灌了一大口，烈酒入喉嗆得她咳嗽了起來，驚得軒轅朔趕忙也咳嗽幾聲掩飾，幸而宴席上正絲竹酣暢鸞歌鳳舞，沒人注意到他們。坐在軒轅朔身側的青君垂目飲著金樽酒，唇角隱隱一笑。

雖然就喝了這麼點兒，但畢竟是頭回飲酒，不一會的功夫，軒轅嵐的世界就有點搖搖晃晃，心裡浮起一陣沒來由的開心，伴著夜宴絲竹，特別想唱歌。

幸好母親的話還盤旋在腦子裡，小心注意儀態，不然會害了爹爹與哥哥。她定了定心緒，見軒轅朔與青君沈珏暢飲談笑，母親與后妃寒暄著時下流行的衣服料子，沒人注意到她，她就提著蘿裙悄悄起身，帶著貼身的丫鬟小柳，溜出了金殿。

一出金殿見四下無人，軒轅嵐就伸了個懶腰，長長撥出一口氣，像是繃緊的弦終於鬆了鬆，小柳打小就在軒轅嵐身邊服侍她，瞭解她的性子，所以特別緊張。

“小姐，換口氣就回去吧。”她扯了扯軒轅嵐的袖子，央求道。

“小柳，這是什麼味兒，這麼好聞？”軒轅嵐雖然暈暈乎乎，但鼻子微微一動，她聞到夜風裡飄著一陣隱隱的甜香。

“這是桂花香，小姐。秋天了，桂花開了。”小柳心焦地說，“秋夜涼，在外面站久了，容易著風呀。”

“桂花？”軒轅嵐閉著眼睛使勁聞了聞。“對對對，是桂花。”

“那咱們就去賞花去吧！”她忍不住撫掌輕拍，眉眼彎彎地說。

聽她這麼一說，小柳差點要暈過去了。真是最怕什麼就來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相勸，軒轅嵐已經迫不及待地提步向前，她此刻微醺乘興，又是一身絕好輕功，裙蘿輕輕一蕩就躍出了好遠，哪是小柳能追的上的。三下兩下就不見了影子。

眼望皇宮內的黑黢黢的宮殿飛簷，小柳急得要哭了。

軒轅嵐卻忍不住笑起來，心裡忍不住地開心。她不認路，追著桂花香快步走了一陣，聞著香氣越來越甜，她閉起眼睛，唇角漾起笑，“這味道好像哥哥最喜歡的桂花糕啊。”

“咦？”

軒轅嵐停住了腳步，她被什麼吸引住了。

重重疊疊的桂樹後，一個人影正悾悾敲打著手中的什麼，軒轅嵐揉了揉眼睛，赫然發現那人手中打的竟然是一隻小妖，那小妖被打得直翻白眼。“你做什麼？”軒轅嵐急了，一閃身就從樹影背後竄了出來。

那人並不理會軒轅嵐，斜掌陡然一劈，那小妖嘴巴一張，竟從喉頭嘔出一顆龍眼般大小的明珠，那珠子一看就非俗物，夜色中不僅熒熒流光，且炫著霞彩。見珠子被吐出來，那人鬆了口氣，在他手中的小妖也跟著鬆了口氣。

“啊～無常保佑，差點被噎死。”那小妖啞著嗓子說道。

“誰讓你偷東西。”那人微笑道，跟著手一鬆，那小妖身法輕靈，展開雙臂落於地上——卻直奔那顆明珠，它撿起明珠揣在懷裡，嘿嘿一笑，縱身就跳入了桂樹叢中。

“哎呀……”軒轅嵐驚呼一聲。“它搶了你東西跑了。”

那人卻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蹙著劍眉側耳傾聽，引得軒轅嵐也好奇地屏息聆聽，沒多久，樹叢中就發出撞擊到樹幹的聲音，接連串傳出一陣小妖哎呦哎呦的痛叫。

那人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挺直身子，這才注意起眼前的軒轅嵐來。

“你為什麼笑啊？”軒轅嵐疑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