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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感如咀蟲攀爬他身體,他痛苦。這幾天,他反覆告訴自己這件事到此為止,梁也救他只是一場夢。
但為什麼要在他決定翻篇兒的時候出現?梁也出現在家門口這件事兒解釋不清,也不能在他這兒輕易過去。他認死理,過去不的就是過不去。
“那你今晚出現在這兒就是應該麼?”楊今執拗地看著他,“這一個多月來從不在晚上離開梁家小賣店的人,就今晚離開了,還偏偏出現在這兒,就是應該麼?”
梁也被他的話噎住了,一口氣把剩下的那點兒煙都吸乾淨,才接話:“好學生,你知不知道偷窺犯法?”
“既然犯法,那你怎麼不是上局子報案去,而是來我家門口?”楊今盯著他反問。
梁也沒吭聲,眉頭皺得更深。楊今心裡一緊,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咄咄逼人。
他咬著唇,覺得此刻應該說一聲對不起,就像幾天前他在死衚衕裡對梁也說過的那樣,但他心底那股倔強的勁兒上來了就壓不下去。
比起體面,十七歲的楊今更想要一個答案。
然而梁也沒回答他,再次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拿出一支菸來又要點燃。動作看起來有些煩躁。
楊今說:“抽菸不好。”
梁也笑了一聲,逆反似的,就是把那支菸點上,叼嘴裡,“跟蹤和偷窺也不好呢,你不照樣做?”
楊今沒回答他,太冷了,他出來得太急,只來得及披了件大衣,手套沒戴,冷得直髮抖,這下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梁也瞥了他光溜溜的手一眼,說:“趕緊回吧你。”說罷繞過他就要走。
楊今再次追了兩步,上前擋住他的去路。
梁也“嘖”一聲,蹙眉又問:“你到底要幹嘛,好學生?”
楊今聽出梁也話裡的不耐煩,儘管心裡還是想要答案,但也明白,對面這人是比物理化學題、比肖邦莫扎特都難啃的骨頭。
雖然他還想頂回去一句“是你來我家,我還想問你要幹嘛呢”,但最後也還是強行抿住唇,忍著沒說出來。
“我……”楊今頓了頓,觀察他的表情,語氣又放輕一些,“我彈鋼琴馬上要比決賽了,下週六的晚上七點,在藝術學校的禮堂。你……你要來嗎?”
這邀請著實有些突兀,但此刻楊今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辦法來緩和氣氛,他學不會妥善和圓融——從小到大沒人教他這些,只能強行扭轉姿態,況且——
“我想要你來。”他直勾勾地看著梁也,說。
他說這話時,梁也正往外吐菸圈兒,梁也往常吐的菸圈兒都是正圓,現在這個居然歪歪斜斜的,跟聽到了他的話有口氣沒提上來似的。
楊今盯著那菸圈兒直到消散也沒見梁也有要說話的意思,於是又說:“如果你來,我現在就回家去把票拿給你。”
梁也沒瞅他,半天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後才說:“行啊。”
楊今呼吸一滯,此刻倒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問:“真的嗎?”
“啊。”梁也對他揚了揚下巴,“去拿吧。”
楊今不確定地看了梁也幾眼,只見梁也又朝他抬了抬下巴,他這才稍稍放心下來,轉身往家裡跑。跑了幾步又回頭,生怕梁也不見了。
還好,梁也就在那片冬天裡等他。
楊今拿了在節拍器下方壓著的門票,心裡怵了一會兒。家裡只有兩張門票,一張柳枝桂的,一張楊天勤的,如果被發現少了一張,該怎麼跟他那對恐怖的父母解釋呢?
楊今扭頭望向窗外,他看到梁也還站在那裡,菸頭的火光明滅變化,是冬天黑夜裡唯一的光亮。
算了。楊今一咬牙,拿上門票轉身往門外跑——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