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5 頁)
兩年前那個聖誕夜,她在紐約。
那天是她十八歲生日,師母邀請她到家中過節慶生,蘇稚杳完成課業後,從學院圖書館,搭乘公交車去往教授在遠郊的別墅。
那一夜的雪,遠遠比京市的盛大。
公交車勃艮第酒紅,車身上面bigbnewyoek的英文是檸檬黃色,開在紐約繁華的第57街區,窗外大雪紛飛,像一朵朵揉碎的白雲掉落不止,要覆沒這座浪漫哥特的城市。
那年學院期末要考核肖邦的《冬風練習曲》,蘇稚杳還把握不到這首曲子的演奏情感,想著到時順便請教授指導。
紐約公車的座位大都背窗,冬天結霜霧,玻璃模糊得像磨砂,對面那面玻璃窗,有人用手一抹,露出一片溼漉的清晰。
她不經意間抬眸,見到那座曼哈頓one57摩天大樓,壓著低矮的廣場和銀行,獨樹一幟在鵝毛朦朧的落雪間。
傲立又清孤。
當時,高空的曲面巨屏正投放著實時新聞。
【hejwasputjailfrandrruption,theeldestnhesiyuheirtothetitle,fronowon,rheisstronglypowerhsstock】
——賀晉因重大貪汙罪入獄,長子賀司嶼上位繼承,從今日起強勢掌權賀氏。
她穿著煙粉校服短裙,靜靜坐在擁擠而暖和的公車裡,透過玻璃窗,望著呼嘯風雪裡的新聞。
耳機裡播放到《冬風練習曲》的引子,慢板小調,旋律緩慢,有如黎明即將降臨,也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引得人無限遐思。
感受不到外面的天寒地凍,蘇稚杳心底卻莫名有波瀾輕起。
或許是被曲子感染,她隱隱感覺,四周環境也逐漸升起一種爆發前的平靜感。
錯覺那個雪夜裡,公車往前開向的,是一個故事的開端。
直到一小時後。
她在別墅的那聲槍響裡,撞到鋼琴跌坐在地。
開槍的男人倚著鋼琴下俯,低音炮從她頭頂沉沉落下,他說,keepsecret
他右腹的襯衫被血浸得溼透,撿起那支海鹽椰奶雪糕遞到她面前時,左手腕部詭異的刺青落進蘇稚杳眼裡。
tartar
也是tartar,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黑色手寫體……
那段記憶剎那間在腦中騰湧。
蘇稚杳胸腔重重一震,盯著他手腕半晌,忽然低頭,抓住他的睡袍,向外一扯。
他右腹真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身體裡的血液如潮汐漲落,蘇稚杳額穴突突跳了幾下,猛地抬回起頭。
看著他,眼裡是萬分的驚恐。
賀司嶼疑惑兩秒她瞬變的反應,倏地,一念過,他沉了下眉,眸心一凜。
“你……”
剛發出聲音,蘇稚杳一霎那就被他捉住手腕,他就近推開她臥室的門,乾脆利落地扯她進了房間裡。
房間昏暗,月光拉長窗戶的影子,在地板照出形狀。
蘇稚杳被他壓到門上,後背將門撞得關響,他高大的身影堵她在門前,阻絕了她所有逃走的機會。
男人熟悉而燙熱的體溫包裹著她,蘇稚杳彷彿處在陌生危險的境地,愣愣看著他,眼神裡驚駭未退。
“不要叫,不要衝動。”賀司嶼用那隻帶有刺青的手,撫上她的脖頸,慢慢低聲道:“想好你要問的,我回答你。”
他指尖不施力道,輕輕按壓在她喉嚨,周身散發出的壓迫和冷感,低沉慢語,如同是在給她兩個極端的暗示。
要麼不聽話死在他手裡,要麼乖乖當做一種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