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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顏接過配方，借著昏暗的燈光一字字看去，神情越來越激動，捧著紙張的雙手不禁微微發顫。

她將紙上內容掃了一遍，便將紙張湊到油燈旁點燃。

霍老爺子：&ldo;誒？你……&rdo;

霍顏：&ldo;爺爺，我已經記住了。&rdo;

霍老爺子驚愕，&ldo;這，這怎麼可能……&rdo;

霍顏開始背誦配方里的內容：&ldo;取芥子、丁香各二錢，小火煮沸放涼，再加小豆蔻和眾香子浸泡……&rdo;

少女柔和的聲音在這靜夜裡響起，愈發顯得中正平靜，她就這樣娓娓道來一般，將配方中的內容重述一遍，居然一字不差！

霍老爺子愣了好久才回過神，眼裡就像燃起兩團火。他沒想到，自家的禍害孫女居然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又坐到木桌後，慢慢拖過擺在桌角的一個長木匣，無比鄭重地將木匣開啟。

只見木匣裡整整齊齊放著三十多把刻刀，最大的一把有匕首那麼大，最小的刀身比針別兒還小。

霍老爺子一把一把撫摸過去，嘆息道：&ldo;只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沒機會再一點點傳授你霍家皮影的鏤刻絕活兒，也只能先傳授你一套口訣，你先記住。至於最後到底能掌握幾分……哎，就看天意吧！&rdo;

霍顏被霍老爺子拉到桌子後面坐下，霍老爺子將那兩塊驢皮拖過來，截下來一小段，又從桌子底下翻出一塊平整的薄木片，墊在刻痕累累的桌子上，然後再仔仔細細將那一小段驢皮鋪平在木片上。

&ldo;來，阿顏，你試一試，先練練手。&rdo;霍老爺子選了一把中等大小的刻刀交給霍顏，結果一看霍顏那握刀的姿勢就樂了，&ldo;哈，不愧是我霍家的血脈！這刀把兒一拿，就像個行家樣子！&rdo;

&ldo;刻一個完整的皮影人，大概需要刻三千多刀。鏤刻皮影的方法有很多種，每個人的習慣也不一樣，我們霍家用的是&l;推皮&r;法，阿顏你先記住口訣：右手持刀於形體線長，左手推皮走刀運轉而刻，所謂&l;皮走刀不走&r;……&rdo;

然而霍老爺子說到一半，就停住了，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只見油燈下，霍顏左手推皮，右手持刀，刀下運轉翻飛，不多時，便出現了一個影人的頭部輪廓，先是眼睛，然後鼻子，嘴巴，花紋繁複的頭飾……她的動作剛開始還有點生疏，然而等到雕刻至頭飾部分，手法便越發嫻熟流暢，下刀幾乎到了不假思索的程度。

霍老爺子直勾勾看著霍顏，&ldo;你，你這是跟誰學的……&rdo;

霍顏手下動作頓了頓，抬起頭，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剛從某種情緒中抽離出來。

&ldo;阿顏！你，你告訴爺爺，你這是和誰學的雕刻皮影！！&rdo;

霍顏對上霍老爺子那激動的眼神，半晌才搖搖頭，&ldo;沒學過，就是以前爹刻皮影的時候，看過兩眼。&rdo;

&ldo;這，這怎麼可能……&rdo;霍老爺子喃喃，然後竟是忽地哈哈大笑起來，&ldo;好，好啊！這是老天爺也不想讓我們霍家的手藝絕後啊！好！好！&rdo;

只是笑著笑著，眼中便落下兩行熱淚。

接下來霍老爺子就好像一個頑童一樣，興致勃勃翻出一本畫滿了影人的樣譜，讓霍顏照著上面的圖樣刻，一會兒讓她刻個孫猴兒，一會兒又讓她刻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