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頁)
大狗忽然跳起來叫了一聲。老闆朝它看了一眼。
&ldo;莫名其妙!&rdo;他嚴厲地說。
萊麗又叫了兩聲,然後向大廳跑去。
&ldo;啊哈!&rdo;老闆站了起來,&ldo;有人來打擾我們了。&rdo;
我們跟在萊麗後面走出了壁爐間。萊麗在大門前站住了。
門外傳來一陣奇怪的哀嚎。我抓住了老闆的手。
&ldo;是熊!&rdo;我小聲說,&ldo;灰熊!有手槍嗎?快!&rdo;
&ldo;我怕這不是熊。&rdo;老闆也小聲說,&ldo;我怕這是他來了。我得去開門。&rdo;
&ldo;別開門!&rdo;
&ldo;要開。他付過兩周的房錢,可只住了一晚。我沒有這個權力。不然,他們要吊銷我的執照了。&rdo;
門外又是一陣哀嚎。萊麗的樣子很古怪:它站門邊,懷疑地望著門,還用鼻子嗅了一下。
就在我遲疑的當兒,老闆已獨自做出了決定,他大膽地伸手開鎖。
大門開了,一個滿身是雪的人續緩地朝我們的腳下爬過來。我們路過去扶起了他,把他抬到了大廳。雪人的眼睛閉著,鼻子發白,嘴裡不住地呼著。
老闆喊來了卡依莎,關照她燒熱水,還朝這個陌生人的嘴裡灌了一杯熱飲料,用皮手套揩擦他的臉孔,說要把他送到淋浴間去。
&ldo;夾住他的胳肢窩,彼得。我抬他的腳……&rdo;他吩咐我。
我照著做了,感到有點困惑:這陌生人沒有右手右臂,是個獨臂人。我們把可憐的人抬到了淋浴間,讓他躺在木凳上,只穿著一件襯衫的卡依莎也來了。老闆對我說,待會兒由他親自來照顧獨臂人。
我回到壁爐間喝自己的飲料。我的頭腦很清楚:陌生人的穿著很不合時令的短小的上衣,細長的褲子和時髦的皮鞋‐‐在當地只有開著汽車路過的人才穿這種皮鞋,這就是說,他的汽車是臨時出什麼事兒,他不得不步行到旅館來。他顯然走了很長的路,因為他是這樣的疲憊,渾身上下全凍僵了。我忽然恍然大悟。這個人不是欣庫斯的明友,還能是誰!應當去叫欣庫斯……也許,汽車裡面還有別的不能動彈的人,也許,他們已經死了……欣庫斯應當知道……
我跑出了壁爐間,直奔二樓。我跑過淋浴間的時候,還聽到裡面放水和老闆罵卡依莎笨蛋的聲音。
走廊上的電燈全滅了,我費好長時間才找到開關,然後我再去敲欣庫斯的房門。欣庫斯沒有應聲。啊!對了,欣庫斯還呆在屋頂上‐‐我打了一個寒顫。難道他在屋頂上睡著了?如果他突然凍死了怎麼辦?我馬上朝屋頂的樓梯奔過去。啊!他在,他此刻就坐在屋頂上。
&ldo;欣庫斯?&rdo;我大聲喊他。
他沒有反應。我奔到他的面前搖他的肩膀。我怔住了。欣庫斯忽然在我的手下變輕了,他無力地倒了下來。
&ldo;欣庫斯!&rdo;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
他的皮大衣敞開了,裡面滿是雪堆,皮帽子也掉到地上,也只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沒有欣庫斯這個人,有的只是一個穿著他的皮大衣用雪塔起來的人型。我迅速地瞥了一下四周。月亮正掛在我的頭頂上方,一切同白晝那樣清晰。屋頂上有很多的腳印,但腳印相同,又分不出是什麼人留下來的。躺椅旁邊的雪已被人挖過了‐‐挖雪是為了堆砌這個雪人人型。
我努力剋制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