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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五月槐花正在開謝之間,來陣風,白色小花瓢舀似的從樹上往下倒,沒羞沒臊往人懷裡拱、肩頭落,天色尚未黑透,乍一瞅著還真挺像鵝毛大雪。
但這雪是香的,也不冷。
一陣瞎聊過後,韓老爺開始給大夥兒講故事,他走的路多,經歷的大風浪也多,肚子裡的故事一抓一把,什麼太監挑燈照幽魂,什麼王府做法驅邪祟、商賈互埋煞物鬥法,沙沙的嗓音加上慢條斯理講得樸實真切,聽得韓驟直往今墅安身邊湊。
&ldo;你害怕啊?&rdo;今墅安握著韓驟的手,感覺他指頭都涼了,&ldo;要不咱倆進屋去?&rdo;
&ldo;別說話,省得聽漏了。&rdo;韓驟瞄了他一眼,小聲說:&ldo;有點害怕,但是還想聽。&rdo;
今墅安笑著在他掌心搓磨,韓老爺講完一個故事就朝韓驟這瞅過來,笑吟吟的問他是不是害怕。
韓驟嘿嘿笑,脫口便道:&ldo;姥爺您肚裡這故事咋都不帶重複的?以前您晚上就總都給我講,到現在這都有百八十個了?&rdo;
他這一句姥爺出口,自己還沒察覺,老爺子先笑了起來,一旁的韓爸話趕話說:&ldo;你以前還見過我爸?&rdo;
韓驟打楞,微微垂下眼去,&ldo;我剛一走神說錯了,我……我姥爺也愛講這些個。&rdo;
&ldo;那他現在呢?&rdo;韓爸沒什麼眼色,憨憨的說:&ldo;說也巧了,我覺著你跟我兒子眉眼雖然不一樣,感覺倒挺像的,而且你也姓韓,哎你父母在哪,跟我大哥家一樣都在外國嗎?我懷疑咱們是不是本家的什麼親戚,我就老覺著跟你挺親近。&rdo;
韓驟看著他爸爸,話音卡在嗓眼兒動也不敢動,一動就想哭。
今墅安握了握他的手,靈機一動替他說道:&ldo;他們挺久之前就&l;去&r;了,哦對,他老家原先是膠東人,聽說家裡別的親戚都闖關東來了這邊。&rdo;
&ldo;呦那說不定還真是本家!&rdo;韓爸一拍手,嗓門兒都比原先高了兩度,&ldo;我爹媽就是闖關東過來的!&rdo;他抻脖看韓驟,目色炯炯的:&ldo;你父親叫什麼?爺爺叫什麼?&rdo;
韓驟這回說了話,眼珠子一轉,報了與韓爸同輩遠房親戚的名字,那親戚當年留在了關內,本來兩邊沒什麼聯絡,但韓驟復生後,小玉卻去查了下他們家族譜系的人,那戶人家也確實都沒了,不過這些事韓爸媽是不知道的。
韓驟報了名,韓爸當即一拍大腿,與韓媽對視一眼道:&ldo;這本家侄子子啊!&rdo;
韓媽看看他,又借著誰家油燈的微光看看韓驟,果然越瞅越熟悉,越看越親近,搖著頭感慨:&ldo;真是巧了!&rdo;
&ldo;就是……&rdo;她看回韓爸,遲緩低言:&ldo;這輩分也太亂套了,今大哥的……愛人是咱們侄子,這往後得咋稱呼啊?&rdo;
就這麼,韓驟與今墅安在韓家連續住了三天,韓驟與韓爸媽的關係親近度直線上升,到第三天晚上,韓驟終於沒忍住,認了個乾爹乾媽。
&ldo;要是不嫌棄,我就叫您一聲媽,叫您一聲爹,也別幹不乾的了,行嗎?&rdo;韓驟拉著韓爸媽的手,眼睛裡閃著淚光。
韓媽媽雖然不知這就是親兒子,但心底卻沒來由泛起一陣疼,恍惚中覺得彼此還真就生出了母子情。她一激動,眼淚啪嗒掉在地上,握緊韓驟的手說:&ldo;你要不嫌棄,那就叫罷。&rdo;
韓驟又看他爸,他爸早就按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