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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又有麻煩事要做了嘖。”金樓嫌累的伸了個懶腰,抬手撈起掛在牆壁上的絨袍,甩手披在肩上,出了門。
大火侵蝕後的屋宅廢墟,只留下了灰燼與硝煙,玉離急速的奔走在街道各處的屋簷角落,尋找唐月央的身影。
“你已經長這麼大了,玉離。”
聲音鬼魅的響徹在玉離的耳邊,迫使他停下了腳下的程序。他望著來人,不解。
“還記得我嗎?在你小的時候我們見過的。”金樓提醒的又說了句:“在紅鴉閣的時候。那時你的父親還是閣主……”話中帶著些惋惜。
“你的武功是你父親教你的?”金樓看出了他的內功深厚。
“以前的事,”玉離冷臉:“我都不記得了。”
他沒有說謊,他只記得還未懂事前的一些事情,然後記憶就出現了一段很長的空白,之後便是獨自一人在武國暗衛廠裡的生活了。
“那看來,是你的父親為了保護你,消除了你的記憶。”金樓嘆了口氣:“不管你記不記得以前的事,你仍然是紅鴉的門人。就像你背上的印記,即使你削去了那裡的皮肉,在它癒合後仍是會長出來一樣,這份無法擺脫的命運已經融進了你的血液中,至死也不能改變!”
紅鴉,是饕餮門下的殺手組織,門人分為明部跟暗部,區別在於‘紅鴉頭顱剪影’這個印記的不同位置,明部紋在左臉上,暗部紋在背上。
“是你要自己走,還是我帶著你去?”在這麼冷的天裡,金樓實在是懶得動手。
“去哪?”
“既然你回來了,自是要帶你回去見閣主的。你的父親當年選擇離開組織,那他就得完成交換條件,把你奉上,並且自廢武功。而你既然是他的交換品,那自然是要歸屬紅鴉閣的。”
“我不屬於任何人。”玉離淡然,並沒有因為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而改變情緒,似乎他的心已經習慣了冷然世界的萬千百態。
“這可由不得你了。不過,你之前不是已經見過閣主了嗎?既然閣主當時沒有因為你父親的背叛而殺了你,那就是有意要留你性命了。這次正式去見他,想來是不會為難你了。”
玉離聽完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回應轉身要繼續尋找唐月央。
“玉離!”金樓喚住了他,最後一次勸他:“之前閣主沒有派人去尋你,那是因為他慵懶的性情有意要放過你,但是如今你自行回來了,為了嚴肅紅鴉的規矩,你將會被‘殺戮令’通緝的!”
“隨便。”玉離現在只想找到長公主。
“唉,這事就不能乾脆點嗎。”金樓兩掌堆疊,相互移開後,隨著距離的拉伸,從指腹中生出了狹長的利器。像玉離的背後擊去。
……
……
蒼穹的霧靄,晨曦中隕落,潔澈的晶體,浮世中沉淪。
一夜飄雪,落在枝頭,落在屋瓦,落在了來不及掩去的人兒肩上。
廢棄的寺廟,帶著面具的男子坐在荒涼的地上,靠在悽楚的門邊,背向著外頭,緊擁著懷中的少女,將所有的風雪擋在背後。
他終於趕在了氣息消逝之前,將她帶到了這裡。
這是他所能給予她的,最深的溫柔,最後的溫暖。
他的唇與臉同色,沒了血液的渲染,如白紙般蒼竭。
懷中的少女,在屋外枝頭上鳥兒鳴叫啼春聲中醒來。
她一睜眼,便深刻的感受到周身的寒意,也發覺到自己正被人擁在懷中,但為什麼還是這麼冷呢……
回憶著自己最後的意識,此刻擁著自己的人,是陶良一吧……
可是,抬眼間,卻望進了那張面具,上面,佈滿了裂痕。
花鏡狸……
她的心裡頓生了一陣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