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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去後,蘇樂凱才有一種自己真的發燒了的感受。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身體有些難受,腦袋裡面也彷彿跟灌了鉛一般,滯重,渾濁,彷彿身處沼澤裡面,越陷越深。
「下雪了——」楊柏樂歡快的聲音從門外遙遠地傳過來。明明不過幾步路的距離,蘇樂凱卻感覺像是初中時,從操場向教學樓喊話那麼遠的距離。蘇樂凱動了動腳趾,又動了動手,掙紮了一下,卻沒有起得來。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響起傳來,是楊柏樂的腳步聲。
他霍地一下開啟門,驚喜的聲音終於打破了那層膜,清晰地在蘇樂凱的耳邊響起,「樂凱,樂凱,下雪了!」
蘇樂凱睜開眼睛,看見楊柏樂那張布滿笑容的臉,他眨了眨眼睛,想開口說話,發出聲音後卻彷彿聽到了一陣門板被拖在地面上跑的刺耳聲。
這是他的聲音嗎?
他看向楊柏樂。楊柏樂臉上的表情告訴他,這的確是他的聲音。
「不會嚴重了吧?」楊柏樂一愣,趕緊去拿溫度計,測試之後,387度。楊柏樂鬆了一口氣,說:「你剛才嚇死我了,我看你這個樣子,還以為比昨天晚上要嚴重呢。」
蘇樂凱苦笑,說:「幫我倒杯水好嗎?」
雖然聲音實在夠難聽的,但是為了喝水,也只好出聲了。
楊柏樂哦哦兩聲,跳起來去給他倒水。
正在這個當口,曾任庭進來了。
他穿著白色的針織衫,一條酒紅色的燈芯絨褲子,高而清瘦。
楊柏樂倒了水回來,看見曾任庭手上端著的一碗蔬菜粥,努了努嘴,把自己手裡的水也遞出來,說:「樂樂要喝水,你拿著吧,我到樓下去拿個快遞。」
曾任庭接過楊柏樂手中的水杯,等他出去了,才在蘇樂凱的床沿坐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像是晨起的森林中一隻在溪邊飲水的鹿。他把粥和水都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伸手要扶蘇樂凱坐起來。
蘇樂凱臉頰微紅,借著曾任庭結實有力的胳膊從床上坐起來,卻不敢直視曾任庭的眼睛。
曾任庭說:「你是先喝水還是先喝粥?」
「我……」蘇樂凱眼神有些慌張,說:「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拿起水杯,咕咕喝了一口,感覺自己乾燥如火烤的喉嚨潤了潤,舒服很多。
可是心跳卻在加速。
曾任庭說:「你發燒了,不宜吃那些辛辣油膩的,所以叫阿姨給你做了蔬菜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阿姨做的都很好吃。」蘇樂凱說,「反正比我以前吃的那些東西好吃多了。」
曾任庭聽他這麼說,想起之前見過的畫面,蘇樂凱站在一家飯館子外面,等著他的炒飯。
他說:「你喜歡吃的話,叫阿姨多做給你吃。」
「我在這裡畢竟只是客人,怎麼好意思叫阿姨動手。」蘇樂凱臉上露出哂笑。
「我付過錢的。」曾任庭忽然說。
「啊?」蘇樂凱一下子沒有懂曾任庭這句話的意思。
曾任庭說:「她有工資,不是免費給你做,所以你不必擔心。」
蘇樂凱語滯了。
「你……」曾任庭目光落在蘇樂凱的手背上,說:「我聽柏樂說,你之所以會發燒,就是因為前天拍戲著涼的?」
「嗯,可能是吧。」蘇樂凱說,「有一場被人推到池塘裡的戲。」
「為什麼導演不把水加熱?」曾任庭蹙眉問。
一般這種戲劇組都會把水加熱,免得演員生病才對。
他不由懷疑是不是有人欺負蘇樂凱。
就像那一次他和楊柏樂晚上去找蘇樂凱吃火鍋,意外見到蘇樂凱被導演訓斥的畫面。
蘇樂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