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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沈孤雪只是冷冷地說:「願賭服輸。」
謝嶠反應過來了,故意道:「聽我的了?那我得看看該怎麼靠,是這麼靠,還是這樣靠——」
他在沈孤雪的四周打轉,東摸一下、西捏一下的。
沈孤雪的脊背繃得筆直,想要避開,卻又礙於誓約,不得不任由謝嶠上下其手。
謝嶠:「好像怎麼都不合適呀。」
沈孤雪的唇角抽動了一下。
謝嶠琢磨著,差不多要到沈孤雪忍耐的極限了,就及時收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來。」
沈孤雪抬起眼皮,看了過去。
沈孤雪的眼瞳是琥珀色的,帶著一點冷意。謝嶠被看得有些發涼,解釋道:「不坐下來,怎麼靠在一起呀?」
說著,謝嶠率先坐了下來。
他隨性慣了,也不在乎禮儀風度,直接盤膝而坐,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似的,沒個正形。
沈孤雪一看這坐姿,就忍不住皺眉。
謝嶠倒是不在意。
他知道沈孤雪看不慣,就像是他也看不慣沈孤雪一樣。
不然,怎麼能稱得上是死對頭呢?
謝嶠等了一會兒,等得不耐煩了:「哎,你到底做不做?」
沈孤雪一聲不吭,撩起衣擺坐了下來。
他出身世家,言行舉止皆有規章條律,現在就算是坐在荒郊野嶺,也是姿勢端莊行雲流水,連衣擺都沒有壓出一絲褶皺。
謝嶠才不管怎麼多,一見沈孤雪坐了下來,就迫不及待地靠了上去。
一接觸到沈孤雪的肩膀,他就感覺到對方身體僵硬了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逃離似的。
謝嶠挑眉笑道:「怎麼,害臊了?」
沈孤雪閉了閉眼,沒有理會謝嶠的戲弄。
謝嶠的聲音也不曾停止,一直在耳邊縈繞:「沈孤雪,你放鬆一點行嗎?不然,我都要以為是在玷汙你的清白了……」
沈孤雪的手搭在膝蓋上,輕輕一顫,到底還是放鬆了下來。
謝嶠說了一陣,自覺無趣,也不再說什麼了。
夜色冷清。
萬籟寂靜。
沈孤雪半闔眼皮,更能體會到周身的變化。
肩膀有些沉。
謝嶠的髮絲散亂,有一縷落在了他的脖頸處,傳來絲絲的癢、
一想到和謝嶠靠得如此之近,沈孤雪的肩膀和手臂都僵硬了起來。
倒不是害臊,只是他從未與旁人這麼接近過。
沈孤雪雖出身鐘鳴鼎食之家,但從未沾染過富貴子弟有的毛病。從剛會走路開始,他就已經在明月宗清修,連話都沒說全乎,就已經會抱著劍了。
他天生劍骨,一心只有劍,旁的雜事從未入眼。
如此數來,唯一可以稱得上「牽連」的,竟然是……謝嶠。
沈孤雪的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睜開了眼睛,側過頭看了過去。
謝嶠閉著眼睛,羽睫卷翹,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像是睡著了。
他靠在了沈孤雪的肩膀上,臉頰被壓出了一道淺淺的紅痕。衣冠散亂,一縷黑髮從額前垂了下來,輕輕搖晃著。
沈孤雪的目光輕輕一轉,悄然無聲地落在了謝嶠的額角。
那裡,有一道暗紅的傷疤。
西魔州民風彪悍,全民皆兵,就連婦人都能上陣殺妖,在這樣的土壤上,大多數修士性格暴戾狂妄,不講道理。
以謝嶠這般纖細的體型,在西魔州有些鎮不住場。
許是這個原因,他刻意在臉上留下了一道傷,以添威風凜凜之勢。
不過此舉倒是適得其反了。
少年的面板白皙,那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