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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
雷米的激動,他顫抖的嗓音,他這番話的透徹的說服力,使他的女伴下決心讓步了。
她掉轉馬頭,朝雷米所指的方向而去。
幾分鐘之後,兩個旅行者在敲這座小房子的門,房子確實是蓋在一片柳樹叢下。
奈特河是在四分之一法裡外流過的一條小河,它的支流,一條小溪,被兩長溜蘆葦和兩岸的草地環抱著,從柳樹下潺潺淌過,浸潤著樹根;在磚牆瓦頂的小屋後面,有一片綠籬團團圍住的小園子。
這一切,都是那麼空曠,冷落,荒涼。
沒有人回答他們重重的敲門聲。
雷米不再猶豫:他抽刀割下一段柳枝,在門和鎖之間伸進去,把鎖舌往後壓。門開了。
雷米迅速地走進去。一個小時以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表現出一種為狂熱所驅使的人才會有的昂奮。那把鎖是鄰近鐵匠手藝粗劣的製品,他幾乎沒費什麼勁就征服了它。
雷米急急忙忙地把女伴推進屋裡,推上門,加上一道沉重的門栓,這樣嚴加防範以後,他才彷彿死裡逃生似的透了口氣。他覺得像這樣把女主人保護起來還不夠,就把她安頓在樓上僅有的一間臥房裡,他在臥房裡摸索,摸到了一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
對女主人這頭稍許放下心來了,他接著下樓,守在一扇半開的外板窗後面,透過有鐵柵的窗戶開始注視伯爵的一舉一動。伯爵瞧見他們進了屋,也走到了這所房子跟前。
亨利的想法是陰鬱的,跟雷米的想法倒很合拍。
“毫無疑問,”他在心裡說,“一種我們不知道,但是這兒的居民知道的危險,籠罩在這片土地上:戰爭使它荒蕪了,法國人已經佔領或者就要佔領安特衛普:農民們驚恐萬分,所以想到城裡找個安身之地。”
這個解釋似乎頗有道理,但它並不能讓年輕人感到滿意。而且它把他引到了另一條思路上去。
“雷米和他的女主人到這兒來幹嗎?”他思忖道,“他們有什麼必要非得來冒這可怕的危險不可呢?噢!我會知道的,和這個女人談話,永遠結束我的這些疑竇的時刻終於來到。再沒有什麼地方能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他向小屋前進。
但是突然間又停了下來。
“不,不,”他說,這種突如其來的猶豫,在充滿愛情的心裡是經常會有的,“不,我將忍受痛苦,犧牲到底。況且,她不是能作主支配自己的行動嗎?她知道可惡的雷米為她編造了怎樣的一套謊話嗎?喔!我恨的是他,是他一個人,是讓我相信她什麼人也不愛的他!不過,也還得講句公道話,難道這個人有義務向我,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洩露女主人的秘密嗎?不!不!我的不幸是確實無疑的,在我的不幸中最糟的一點是這種不幸是我一個人造成的,我沒法把這個沉重負擔丟給任何一個人。對這不幸說來還缺少的,是真相的徹底揭露,是瞧著這個女人跑到兵營,用她的雙臂圍住一個紳士的脖子,對他說:‘瞧瞧我受了多少苦,你就知道我多麼愛你,’好吧,我就一直跟她到那兒,我將看到我不敢看的事,我將因此而死,這樣倒可以省掉火槍和大炮的事了。唉!您是知道的,我的主!”亨利感情激動地補充說,他的心靈充滿宗教情緒和愛,有時候在他的心靈深處會有這種激動的感情,“我並沒有尋求這極度的苦痛,我願帶著笑容走向經過慎重考慮的、平靜的、光榮的死亡;我願倒在戰場上,嘴邊呼喚著一個名字,就是您的名字,我的主!心裡珍藏著一個名字,她的名字!您不願我那樣去死,您要我接受一個充滿辛酸和苦楚的絕望的死:我感恩,我願接受!”
隨後,他又回憶起他面對那座無情的房屋度過的那些痴情等待的白天和焦慮不安的夜晚,覺得除了啃齧著他的心的這個疑竇以外,總的說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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