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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聊到這個地步,兩人都沒什麼可說的了。於凱從廁所出來後,陸憐生也就和於凱一併告辭。老錢說要送送兩人,餘怒未消的老媽卻從身後拉住了他。
陸憐生扯了扯嘴角,說了句:「不用了,你們還得陪多多呢。」就和於凱一同離開。
上了於凱的車後,陸憐生對他說:「謝謝。」
於凱笑著說不用,伙食不錯,這飯蹭的很合適。
陸憐生說:「不只是那個,也謝謝你幫我解圍。」她看向於凱,「如果是我說有工作找,要提前走,就一丁點兒都不可信了。」
於凱問:「你覺得我撒謊了?」
陸憐生說:「沒想到吧,我偶爾也是聰明的。」
於凱發動了引擎:「我如果現在說,其實我沒撒謊,公司真的找我有事,是不是就尷尬了?」
陸憐生問他,那公司找你了嗎?
於凱搖了搖頭:「還真沒有。」
陸憐生的心情很差,汽車開動了好久,她也一直都沒有說話。
於凱也沒去試著找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就是安靜地待在陸憐生的沉默裡。車子開上高架橋時,陸憐生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堵在胸口的那一團鬱氣她被這麼一嘆,散開了不少,她恢復了些許精力,終於側過看向開車的於凱,說:「今天讓你笑話啦。」
於凱笑著說:「我可是見過你跳樓的人。今天也就是一般般吧。」他見陸憐生笑得很勉強,又說,「他們總說,生氣的時候砸砸東西,心情就好了。」
陸憐生一怔:「那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吧。」
於凱說:「偶爾放縱一下沒什麼問題的。」之後便伸出手,朝後座上夠。
陸憐生嚇了一跳:「你好好開車!你想拿什麼我幫你!」她話還沒說完,於凱已經收回了手,把拿到手中的東西塞入了她的懷裡。
陸憐生感到手中一涼,低頭一看,發現塞到自己手中的是一座玻璃制的獎盃,比巴掌大一些,也很有限,是個說不上是梯形還是錐形的立方體,獎盃的中間刻著幾行字:
xx市xx區「陽光杯」第三屆少兒舞者大賽拉丁舞組金獎
——錢多多、高檸
陸憐生一臉發懵地看向於凱:「你……你……」
於凱說:「洗手間挨著書房,我就把它偷出來了。」他挑了挑嘴角,一臉壞笑,「我們去把它砸了吧!」
第25章 每個人都是一座城
下了高架橋後,於凱沒有將陸憐生送回家,而是直接將車開向了沿海的廣場。停好車後,陸憐生拿著錢多多的獎盃,跟在於凱的身後,朝著前方的海邊廣場步行。
廣場上空無一人,高大的射燈向下射出刺眼的白光,將石板地面凸顯得更加冷硬。再遠處是漆黑的海水,海浪翻滾發出轟鳴,像是自於遠方的雷聲,或是沉睡的猛獸即將覺醒。
她和於凱很快走到了廣場的正中,周遭冷寂肅穆的氛圍釋放出某種訊號,陸憐生覺得時候到了,忽然高高舉起手中的獎盃。
於凱說了句什麼,卻被海風吹得稀釋,吹得零落。
陸憐生沉浸在濃稠的情緒中,沒去管於凱究竟說的是什麼,就將手中的獎盃狠狠砸到地上,與地面接觸的瞬間,獎盃驟然碎裂,無數細小的玻璃晶體四散炸開,在路燈的照射下泛起各色的光芒。
然後她就感到小腿一疼。
…………
陸憐生坐在不遠處的臺階上,一邊可憐巴巴地捂著受傷流血的小腿,一邊看著於凱蹲在地上,用硬紙板把濺得到處都是的玻璃渣往一處攏。
——玻璃獎盃碎裂的瞬間,炸開的玻璃碎片像是一把把刀子,四下刺去,於凱穿了長褲,躲過一劫,陸憐生則是自食惡果地被玻璃劃傷了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