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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時吳姐沒來,就只有「小趙總」帶著大家吃吃喝喝,陸憐生本以為會有些尷尬,然而聚會的整體氣氛意料之外的不錯。
一來是這一週裡,小趙總跟大多數的員工都私下地聊過天,也算熟悉了,二來則是鄒正已經完成了孫婷「下派」的任務,可以心無旁騖地拍小趙總的馬屁。
與平日裡見到的領導不同,小趙總在酒桌上很少講自己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在聊些生活上的雞毛蒜皮,比如哪兒哪兒哪兒的房子又漲價了,誰誰誰的孩子又學鋼琴又學跳舞的,一個月的補課費就得大幾千。
陸憐生明知他這麼聊天,是想與員工拉近距離,卻也不得不佩服小趙總的有心,他扯起家常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人,想來是提前做足了功課。
聚餐的氣氛熱火朝天,陸憐生卻仍是沒有應酬的心情,話題轉到自己這裡時,她就說上兩句,其它時候則是默默地喝著飲料,自顧自地琢磨。
「明天又是週末了,要不要豁出面子,去公園相親?」她想。
酒至三巡的時候,喝得小臉通紅的鄒正端著酒杯坐到了陸憐生身邊,也不管陸憐生願不願意(陸憐生:我不願意),拉著陸憐生就談起了心。
他說他知道陸憐生特別瞧不起他,陸憐生說對呀,他又說自己也是沒辦法,媒體上天天都在上演平權的電影,就好像大眾早已接受了他們這些同性戀者的「特別」,就好像他們隨時都可以大喊大叫,表明自己的性向。
「可真實的生活,根本就不是這樣。」他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你可能不知道,公司裡好多人都討厭我。」
陸憐生拿手狠指自己:「我知道呀,我就討厭你呀。」
鄒正擺了擺手,說你那都是小意思:「有些人呀,表面上跟我客客氣氣的,其實心裡說不上有多煩我呢。說句實話,我在公司呀,是如履薄冰。」
陸憐生損了他一句,你還會用成語?
鄒正卻沒理會,只是說,他之所以要拍小趙總的馬屁,也是怕趙總因為他的性向先入為主地討厭他。
鄒正拉著陸憐生聊了足足半個小時,末了還伸出手,說要與陸憐生「一笑泯恩仇」,從敵人變成朋友。
陸憐生一邊佩服酒精的威力,一邊搖頭拒絕。鄒正還很困惑於她的選擇,他覺得自己掏心掏肝兒地說了這麼多,「你就是塊石頭,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變成,也變成一塊很感動的石頭了吧?」
陸憐生白了鄒正一眼,之後掰著手指頭,把鄒正這些年在背後對自己使的壞,一個一個的,按照時間順序給他複述了一遍。
「當然,如果只有這些也就算了,你還做了一件讓我永遠都無法原諒的事情。」
鄒正問她是什麼事情,陸憐生說:「你說我有魚尾紋。」
鄒正愣了一下,之後拿他雙喝得有些迷離的眼在陸憐生的臉上掃了好幾個來回:「可你真的有呀!」
於是兩人的對話到此結束。
聚餐結束後已是晚上十一點,回到家的陸憐生卻沒有一點兒要休息的意思,她開始翻箱倒櫃,尋找合適的衣服——鄒正的那句「可你真的有呀」讓她坐立不安,她已下定決定:什麼臉面呀,尊嚴呀,哪兒涼快就去哪兒呆著吧。
她要去相親角看看,她要趕快把自己出手。
接連試了幾套衣服,都不甚滿意,她知道去相親角,更多是要面對幫孩子找物件的大爺大媽,所以自己穿著不能太潮,露臍裝不行,乞丐褲不妥,嘻哈風更是大錯特錯,總之是要顯得自己知書達理,勤儉持家。
她正一件一件挑著,手機螢幕忽然亮了,她側頭一看,發現是劉雪薇發來的微信後,跳動的心臟毫無預兆地空了一拍。
她開啟了微信,裡面寫著:「憐生!我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