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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真是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這個認知讓顧正秋感到無比恐慌。
他已經年邁, 尤其是經過這次的打擊, 讓他清楚無比的知道自己早已不復年輕。如果顧言真什麼都不要了, 偌大家業該要交給誰繼承?
原本顧正秋只是不滿謝寒,想著用父親的權威逼迫顧言真服從,按照他的安排重新找個名門淑女, 並不是真的要把他趕出去。
他想著,只要顧言真繼續聽話, 將來自己手裡的所有股權都是他的。這些身外之物, 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他則繼續和妻子過悠閒的退休生活。
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顧言真竟然一去不回頭。
顧正秋這才真正意識到, 他和顧言真父子間的情分已經徹底斷絕了。
他枯坐在病床邊,面容比昨天守在搶救室外看起來更加蒼老,手中握著的玻璃杯猝然落地摔得粉碎,劃破了腳背,而他恍如未覺。
而另一邊, 顧言真回家後心情也不見得輕快。他把妹妹放回她自己的房間,讓她好好安睡,自己則回到了和謝寒共同的臥室。
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再有三小時天就要亮。謝寒一邊打遊戲一邊等他回來,見他進屋,忙把手機扔下:「怎麼樣?累不累?」
顧言真搖頭:「不累。」
他的臉色透著疲憊, 謝寒也察覺出他心情不佳,主動幫他把外套脫掉, 關切的問:「怎麼了?」
「你媽媽……?」
顧言真隨即又搖頭:「不是,她很好,已經脫離危險了。」
謝寒心裡並不認同顧言真那對父母,可是他知道如果那兩個人忽然去世,他心裡也是不好過的。聽說沒事,他又問:「那是他們又對你說什麼過分的話了!?」
「沒有。」顧言真回道,「就算有,我也不在乎。」
因為是謝寒,顧言真在他面前很放鬆,也可以說些在外人面前輕易不說的話。他把剛才顧正秋的話同他說了,並道:「我其實,心裡很矛盾。」
一方面,他並不想回到顧氏,繼續過從前的生活,每天睜眼就是一大堆的工作,埋頭扎進山一樣高的檔案中,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
可是另一方面,他心裡到底不捨。那可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心血,如果他現在不管不顧,將來顧氏勢必會落到他人手裡,他又怎麼甘心為別人做嫁衣,把多年心虛拱手讓人。
至於父親的態度,以及他說了什麼,有沒有對他心懷愧疚……這些根本不在顧言真考慮範圍內。
正如他離開時不是因為顧正秋的出現,如果有一天回去,也不是為了他的所謂股權誘惑。
他看得清楚,這輩子他與父母的緣分很淺,也許就是雙親病重,他前去床前探視慰問,盡到了法律層面的義務,這就足夠了。
謝寒安靜的聽顧言真訴說心裡的矛盾,內心無比滿足。
他知道,顧言真像這樣願意與人交心的時刻不多,而他卻正是最讓他信任的人其中之一。
這讓他感到快樂,且十分的安全感,他確信自己在顧言真心中,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於是他說:「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那不是你的義務和責任,所以怎麼選都可以。而且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跟著你。」
對謝寒來說,那破集團沒什麼好的,把顧言真所有的精力都吞噬掉了,讓他每天都緊張疲憊,而且佔用了他們談戀愛的時間。
但如果顧言真舍不下他所付出的心血,謝寒願意陪著他慢慢走下去。事業上他幫不上忙,可至少顧言真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他會永遠陪著他,不讓他寂寞痛苦。
顧言真深深地凝望著面前面容昳麗得青年,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勇氣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