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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外面吃的時候,沒見你這麼講究。」時璨說。
溫漁聽了這話,知道他確實沒再因為剛才的事難過了,拎著紙巾給他看剛擦下來的一層黃:「就這張桌子,換我爸,手不小心放上去,他得嘮叨到明年。」
時璨提醒他已經過了元旦明年未免太遠,這個說法過於誇張,你肯定是有潔癖,沒事,承認吧,這一點也不丟人我也不會往外說的。
溫漁瞪圓了眼睛:「我沒有。」
時璨舉手投降。
他們要的麵條端上來了,開了三十年的老店在裝修上或許不盡如人意,但味道一定五星好評。溫漁聞著那個香氣,頓時餓了,也顧不上筷子乾淨不乾淨,抽出來插進麵條拌。
「看你表情就知道小溫少爺覺得好吃。」時璨說,夾起自己碗裡的兩片牛肉放進溫漁的碗,「這家牛肉炒拉麵絕贊,我小學時候天天來!」
溫漁說嗯嗯嗯,埋頭吃麵,沒拒絕他夾過來的兩片牛肉。
他嘗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神情。
時璨得意地笑起來,兩隻眼睛宛如新月彎彎:「我說的沒錯吧!」
十七八歲的男生吃東西跟打仗似的,一碗牛肉炒麵下肚後再灌碗骨頭湯,把胃裡的縫都填滿,渾身也暖和了。溫漁拍拍肚皮,打了個嗝,感覺淋雨之後的那點寒意被徹底驅散,就是鼻子還有點堵。
「一會兒你還回去看叔叔?」他問時璨,對方點了點頭,溫漁說,「那我跟你去,順便在藥房拿點藥,怕感冒了。」
時璨這時才想起這人怕是淋著雨從學校一路狂奔過來,後知後覺地內疚:「也不用拿藥,你跟我回趟家,我給你拿兩包荊防兩包板藍根。流鼻涕喝荊防,不流鼻涕就板藍根,要是還有點兒咳嗽就單吃幾片銀翹片,悶頭大睡,明天就好了。」
他說話如同爆豆子,把溫漁聽得一樂:「背過多少次了,這段?」
時璨說:「我媽教的,但我一直不怎麼生病。可能是我爸把我該生的病都生了,一個家供不起兩個病號。」
他第一次主動提起,帶著點揶揄的語氣,溫漁順勢問:「叔叔能好嗎?」
「聽天由命。」時璨說,手指撥弄放在麵碗邊緣的筷子,「他這個是以前累出來的,肝臟不好,腎也不好。我媽說過具體的病症,但我記不住,就知道得定期查血,體檢,一項指標不對都可能引起很嚴重的後果。去年開始加重過一次,所以今天我……」
才會這麼慌張。
溫漁默默地蓋住他的手,在時璨手背上拍了拍。
「剛才真是,」時璨的聲音幾乎淹沒在麵館的嘈雜中,「我趕到的時候,看見我媽在手術室外面哭,手裡抓著病危通知單。」
溫漁:「換做是誰都會嚇壞,這會兒好了就行。」
時璨吸了吸鼻子,端起溫漁面前沒喝完的湯碗把剩下的一飲而盡,才說:「我那會兒特別怕手術室門一開,白大褂走出來說,『我們盡力了,家屬簽個字吧』……那可能你就看不到我了。」
「說什麼傻話!」溫漁一筷子抽在崔時璨手上,「你試卷都沒寫完!」
時璨被這一筷子抽得不敢再回顧剛才的難過,他掃碼付錢,讓溫漁跟自己回家拿藥。前後邏輯都串不到一起,溫漁估計被他唬住,居然也跟著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天色晚了,時璨帶著他拐過幾條街,突然說:「你要不要跟叔叔說聲,今天晚點回,或者乾脆不回了?這片晚上不太安全。」
城北火車站周圍一片出名的亂,醫院附近的幾個街區雖然好一點,但夜裡依然「名聲在外」。溫漁平時根本不會往這邊靠,聽時璨這麼說了,他順勢給老爸發了條微信,收到回復後不太在意:「他去燕城開會了,這幾天都不回家。」
時璨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