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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杜和就走進了編鐘,隨手輕輕一敲,接著就衣裳飄袂地來回奔忙,這場景應該是凌亂的,但是杜和卻讓人覺得動若行雲、靜如山嶽。
最後一個音符停下時,天邊忽然現出一片金色的雲彩,接著太陽便從雲後躍然而出,整個小院遂是一片燦燦融融的金色:“這是四樂的那一樂?”
一曲奏完,杜和自己都有些迷亂,這曲子用編鐘奏來真是氣象萬千,卻又清和衝融,而且正恰題:“是春和,上元禮天一般是用四和。”
最後姚海棠下了個結論:“我學不會”
“到時候我和司任官說,雲涇河自有禮官,他們自然是會的,樂器之類一通百通,何況禮官們大多精通各類樂器,編鐘並不算太難。”杜和忽然發現姚海棠現在越來越信任與依賴,於是笑著看向她,眼裡滿是溫柔。
他是個慣於被依賴的人,但不慣於被信任,而姚海棠卻也不是個輕易信人的,她對人總是親切隨和卻也總是保持著距離。若是輕易信人的話,他現在也不至於分外珍惜這份信任。
有時候杜和想,也許就是這份不易得來的信任讓他選擇留在雲涇河,當然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這世上總是由暗轉明易,由明轉暗難。雖然記不起事,但他下意識地就判斷這是一個好機會。
上元節那天逢著月朗星稀,正是“花市燈如晝”的景象,杜和與姚海棠並行在花與燭的街道上,間或有小姑娘笑語如鈴地從身邊走過,這場景美得便像是一首詩了。
這時杜和正側著臉看向姚海棠,忽然說道:“海棠真不像是個小姑娘,你看別的小姑娘像風似的,你倒像是水。”
姚海棠看也不看他,只盯著兩街的花燈已經看得眼花繚亂了:“我怕要是我真跟一陣風似地飄來蕩去,你更容易犯糊塗,我可不怎麼認路,到時候讓我帶你回家只會帶到溝兒裡去。”
“海棠,你看是安豐。”杜和指著花燈深處的安豐,他正拽著個羞怯怯小姑娘扭扭捏捏走來。
隨著杜和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了安豐,姚海棠看了兩眼後挑著眉說:“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小林姑娘,這姑娘長得真好看,安豐的春天來了喲”
卻見杜和忽然拉著她的手往花花燈的攤檔後邊一閃,就躲開了安豐和那位小林姑娘的視線。姚海棠有些不解地看著杜和,等安豐和小林姑娘走過多後,杜和才開口解釋:“是林羅衣,多年前是太平院的人,後來……”
見杜和停了嘴一臉茫然,姚海棠就知道他想不起了,杜和也真是奇怪,什麼事兒臨急了都能記起一點,可記不全:“想不起來就算了,不過這林姑娘住得離我們不遠,是林大嫂家的遠房親戚,借住在這裡很多年了。”
“去找陳榮。”杜和肯定如果有什麼發生過,那陳榮一定知道,因為他覺得陳榮也很熟,而且冥冥中自覺得他可以託付一些東西。
好麼,太平院的院長都見得跟家常便飯了似的,還怕見個太平院在雲涇河的司事官:“這大晚上的,太平院也要放班的吧”
“放班也有人值守,走吧。”杜和拉著姚海棠的手一點兒也不遲疑地朝掛了太平院旗的街巷走去,他的方向感真是天生的,這雲涇河姚海棠真沒少逛,可至現在她還稀裡糊塗的不知道哪兒是哪兒,離家三百米就得迷路到太平院的旗下時,見屋裡還亮著燈,杜和就站住想了想說:“海棠,你上前去找陳榮,既然打過招呼了要關照,那他們就應該記得你。”
依言上前去,還沒走近門邊兒就有個黑乎乎的人影從暗處走出來:“海棠姑娘為何事而來?”
“找陳大人。”
“稍候”黑衣人說完就跟貓似地彎腰縮腳上了房頂,不多會兒就見陳榮從房頂上跳出來。
看著這場面,姚海棠不由得嘟噥了一聲:“放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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