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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姚海棠帶回和園,杜敬璋這才發現她身上的傷口雖然很細微,但卻不少,整個手臂上全是箭擦傷的痕跡。之所以姚海棠沒感覺到疼,完全是因為這些藥有麻痺效用,等醒了疼痛只會加倍。
這時候杜敬璋才知道自己確實太過自信了,徹夜不眠地守在姚海棠床榻邊,看著她疼得滿頭大汗,半夜裡嘴裡直喊“疼”時。他只能伸手輕輕地拍著希望能以此安撫她,天半明時,杜敬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海棠,我不能讓自己有任何弱點,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就是我的軟處。”
此時此刻,杜敬璋想起了自己聽過很多遍,但向來巍然無畏的話:“但願公子一世沒有弱點”
現在細細想來,這話就如同夢魘,他果然還是得罪了太多人,苦笑了一聲,杜敬璋輕輕地又給姚海棠洗了傷口,重新換了一遍藥,換過這遍藥後傷口才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上過了藥後切了脈,見脈相平穩了下來後,杜敬璋依舊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姚海棠已經平穩下來的睡容久久地沉默,末了在漸緩的晨風之中輕輕地說道:“如果這是你不喜歡的,並且沒有安全感的,那你喜歡什麼,海棠?”
這個答案現在昏迷中的姚海棠答不了他,但一旦醒來,她會告訴他答案的。
81.就這樣
再醒過來時是第二天黃昏,金色的陽光暖暖地投照在窗戶上,姚海棠睜開眼來動了動手腳,發現身上的傷口還是有些疼的,她慶幸自己還能感覺到疼,還能看到太陽。一直都明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這時候算是生死關頭歷劫歸來,更懂得了好好活著這四個字多麼珍貴。
躺在床上看著金色的斜陽照進來,她的腦子裡一片紛亂,最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或許我不應該怪你,你是杜敬璋,長在這樣的環境裡,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很自然。我所以不能接受,也無法諒解,是因為我們……是不一樣的人。我以為自己可以接受,可以適應,也總能融入你的生活裡,但到這時候才發現,這真的很難。”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杜敬璋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卻硬生生的還是把杜敬璋當成杜和,執拗地不肯承認,杜敬璋身上唯一跟杜和像的僅僅是那清貴出塵的氣度。
她想找回的那個傻子,大概就是杜敬璋恢復了那年餘的記憶也會找不回來,杜敬璋就是杜敬璋。他做傻子才做一年多,做杜敬璋卻做了十幾年,這世上有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勉強爬起來,發現自己還是在和園裡,甚至是在杜敬璋的院子裡,她就知道自己還和杜敬璋很近很近。喟嘆一聲,指著自己的鼻子,姚海棠覺得這會兒不罵自己兩句實在說不過去:“老孃真是個白痴啊,大大的白痴”
“我應該還可以挽救一下吧”戳著自己的胸口嘆了一口氣,發現要深呼吸都很困難,太平院的藥果然還是很厲害的。杜敬璋說沒有萬一,她受傷了中毒了這是事實,那藥再猛一點她就直接可以“Gameover”了。
不能怪他,因為怪他沒用
姚海棠揉著自己的臉,忽然想起了杜和說過的一句話:“任何時候都不要以身犯險,保全了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她已經忘了杜和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說了這話的,卻記得這句話,尤其是現在想起來愈發清晰。從這句話上來看,她必需承認一個事實,杜敬璋就是杜敬璋,永遠不可能做回杜和的。
當一個人都不能做自己的時候,她怎麼還能這麼執拗地認為,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傢伙,怎麼還能認為這依然還是那個說要養她的傻子在她要起床的時候,忽然兩扇門開了,漫天金燦燦的雲彩透過屏風,剎那間落入了姚海棠眼裡,她忽然發現天很寬廣也很美。
當杜敬璋走進來時,就看到了她在看著天空出神:“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