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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刺裡卻走來一個人。
那人擋在顧碎碎身前,兩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掀起薄薄的眼皮看著她,目光冰冷而兇險。
周盼趕緊收回手,平復了下情緒:「江警官,你最近可是很閒啊。」
「知道我閒就好,」江慕話裡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莫名讓人感覺害怕:「知道我閒,也該知道我有的是時間對付你。你要識相就離碎碎遠點兒,」他低下頭,極富壓迫感地在周盼耳旁說:「不然老子整死你!」
江慕說完,沒再看她一眼,拉住顧碎碎的手走了。
周盼面如土色,僵立在原地,憤恨又無能為力地看著兩人背影。
今天報了小時候的仇,顧碎碎想起來就高興,一路上都是雀躍著的。
江慕側頭問她:「受欺負了?」
「沒有,我教訓回去了,把餐盤裡的東西全倒在周盼頭上了。」她說起來的時候興致勃勃的:「你沒有看到當時她的樣子,臉都綠了。早知道我應該買一些味道比較大的菜,這樣潑她身上才過癮呢。」
她說完又有點兒不確定,扭頭問江慕:「哥,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壞,不該這麼做?」
「你是不該這麼做。」
顧碎碎一緊張:「啊?」
江慕正兒八經地說:「你應該往她頭上扔刀子。」
顧碎碎愣了一會兒,笑了:「這麼血腥?」
「她敢欺負你,這樣都是輕的。」他把顧碎碎攬在懷裡,看著她的目光很溫柔,說出口的話卻嚇人:「大卸八塊都不解恨。」
顧碎碎被逗得噗嗤一笑,笑完認真地說:「哥,你不要擔心我,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自己了,沒有人再敢欺負我了。誰要是欺負我的話,我都會反擊回去的。」
江慕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天,她被周盼一把推搡進雨裡,手心在堅硬的水泥板路上刮擦出一片傷。她一聲都不吭,倔強地維持著沉默。因為她知道,在那所孤兒院裡,是沒有人會給她撐腰的。
失去了父母的小孩,很難再有什麼庇佑。
江慕不能回憶以前那些事,每次回憶心口總要滾過一陣摧枯拉朽般的疼。在她小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很好地照顧她,他學校裡事情太多,常常很久都見不了她一次。蘭穎和江正易也是整天忙得不見人影,顧碎碎被收養後,大部分時間依舊是自己一個人待著,對於他們的繁忙從來沒有過什麼抱怨,偶爾能得到一次照顧就已經很感激。
在顧琮沒出事以前,顧碎碎應該跟普通的小孩一樣,性格開朗樂觀,身邊有很多朋友,她在無憂無慮中長大。可自從家庭發生了變故,她變得孤僻寡言。受到了太多旁人的冷眼和惡意,漸漸地不再相信任何人,一顆心越來越麻木。
或許正是這樣,才會只因為他幫她撐過一把傘,就再也沒有忘記過他。
可她一直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那個時候江慕始終沒能發現,她早就把他當成救贖般的存在。
他把顧碎碎的手握得更緊。
再也不想放開,要用往後每一天,彌補她過去那些年所有的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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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蕊最後一次給江慕撥了個電話,那邊倒是接了起來,可語氣卻冷得讓人心底發寒。
「你有完沒完?」江慕已經連半分耐心都沒有了:「我跟你說過,你想做什麼就去做,老子要是怕你,老子他媽的跟你姓!」
電話被結束通話。
薛蕊捏著手機的手不停發抖。
她扭過頭,看向自己電腦螢幕上的一篇文章。
文章早就成稿,經過多次潤色,連其中每個標點符號都帶著別有用心的處心積慮,能更好地給文章加一把義憤填膺的火。
一旦發出去,江慕會被口誅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