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和好(第1/2 頁)
容澤臉色蒼白,眼圈下有難以遮掩的青暈,髮髻有些鬆散,如此不堪一擊的模樣,讓戚東雨想起屋頂那一夜的容澤,登基數載,對人對事容澤早已經雷霆萬鈞,強大的人總是讓人忘記他也有脆弱的時候。容澤對自己的包容甚至是縱容,倒是自己忘了之前在姨母臨死前的承諾。戚東雨心裡一片苦澀內疚,看向容澤深邃的雙眸:“讓趙之桃葬入皇陵,你父皇母后之側,你心裡難受嗎?”
許是藥勁過了,這會疼痛又上來了,容澤額頭有細細的汗珠,強撐著,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我不信身後之事,給死人做的事都是做給活人看的,我想父皇母后也不會在意。”容澤語氣輕慢,又回到了唯我獨尊的帝王本色。
戚東雨看的有點愣神,點點頭說道:“你能放寬心就好。”說罷,又想了想,不放心地嘮叨:“容澤,太多的巧合就不是意外,這次可不要潦草帶過,這段時間,朝局穩定,倒讓我們忘記了朝堂的暗潮洶湧,四國的局勢不定。有人想害你的性命,一定要追查到底,不可掉以輕心。”
容澤蒼白的笑意更深:“看來我的妹妹終於回來了,知道關心關心哥哥了。”
戚東雨看他沒個正緊,正要發作,卻發現他的臉一片潮紅,伸手一探他的額頭,居然滾燙:“你怎麼發燒了,難怪插科打諢,怎麼不早說,太醫!太醫!”
太醫看診完,急忙開了退燒的藥拿下去煎煮,容澤高熱不退,不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戚東雨喊了太醫幾次,太醫囑咐著發燒的人不能捂著,用涼帕擦拭身體降溫是最好的辦法。張全已經回來帳裡,對戚東雨說:“殿下,奴婢來吧,您守了大半夜了。”
“他病成這樣,我怎麼放心離開,這段時間是我不好,他為江山社稷殫精竭慮,我卻沒有替姨丈姨母照顧好他。他發著高燒,帕子不能太涼,你去取溫水來,我給他擦擦身子。”
張全一會就張羅好了,幫著戚東雨給容澤寬了衣,戚東雨和容澤雖然兄妹相稱,可並不是從小一起長大。這會子,戚東雨也覺出不妥了,容澤常年習武,天子衣袍繁瑣,只覺得他高大威武。此時倒是露出成年男子精壯的身體,戚東雨不自在的臉一紅,拿著涼帕的手一頓。張全是有眼力見的,忙說:“郡主,奴才來吧。”
戚東雨穩了穩心神,說:“無妨,還是我來吧。”不知道是因為容澤的高熱還是戚東雨自己的錯覺,指尖輕觸,若有似無的傳來滾燙的溫度,自己臉上,燥的火辣辣的。張全怕她臉皮薄,倒識趣:“小的去看看藥煎的怎麼樣了。”說罷,退了出去。沒了旁人在,戚東雨倒自在了一點,沉睡的容澤,眉宇之間的青澀早已被歲月打磨成了成熟與沉穩。周圍的燭光映襯出他的側臉,勾勒出柔和而安詳的光景,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留下這一抹平靜與溫暖。戚東雨難得的心裡一片安寧,還好他還在。疊好帕子,輕柔地擦著容澤的手。他的手掌大出她的許多,手骨節分明,翻開掌心,指腹都是繭子,她想起在朝陽殿的那一晚,他粗糙的手摩挲她臉頰的感覺猶在。他的一生,生來天之驕子,可是哪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過。她尚還可以藏拙偷懶,他卻連鬆懈半分就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雨終於停了,丑時三刻,一個黑色身影從南城街道的屋頂飛過,腳下生風,身手了得,一瞬間就不沒入煙雨閣的後巷中,連打更人都沒有驚動。煙雨閣中眾人酣睡,那黑影竄梭廊間,翻身進屋,跪在地上抱拳道:“啟稟少主,屬下都清理乾淨了,只留下了該留下的痕跡。”
“做的好,容澤怎麼樣了?”
“元和帝在城外紮營,連夜召了嘉和郡主和太醫,但屬下探知應該性命無憂。”
“如此最好,看來我也是高估他了,誰知道他身手那麼慢,山石沒了準頭,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少主,屬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