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4 頁)
此時的劉蘭蘭知道自己是無助的,只好又坐到座位上,專心地駕駛著機車進行中耕作業了。
被冷空氣包圍著的塔里木盆地,天空像板著一張冷硬的面孔,陰沉沉地不見一絲光明。塔里木寬闊的河面,彷彿被一層灰色的紗幕所籠罩,遠處的山巒在陰沉的天色下,若隱若現,像一幅水墨畫中模糊的輪廓,推動了往日的清晰和明朗。倒伏的雜草毫無生命力地匍匐在地上,幾株倒伏的胡楊樹伸開蒼勁的虯枝,橫撐在河岸邊,更給荒寂的河床增添了神秘感,偶爾幾隻小鳥鳴叫著飛掠而過,便會響起一連串的啾啾聲,低沉的嘯聲由近至遠,漸漸消失在陰沉的天幕裡。
作為一個熟練的機車駕駛員,鍾海濤知道在這樣的低溫天氣裡,三分場輪式機車組應該很快要進行中耕作業了。因此,看到病房裡的人有的已經在吃午飯了,他把醫院的事情向方銳交代了一下,就騎上腳踏車急急忙忙趕回三分場農機房裡,見趙踴躍正在安排機車組長要去的作業地號,又從他口中得知劉蘭蘭已經駕駛機車到503地號中耕去了,他連家也沒回,騎著腳踏車就往503地號裡趕。
劉蘭蘭已經將黃青英的棉花地中耕完了。看到鍾海濤騎著腳踏車奔過來,很高興地停下機車,急忙將坐墊拿起來,把旁邊預備的一塊新海綿座墊放在下面,然後再把自己已經坐髒的座墊放在新海綿墊上面。
將駕駛著中耕機車到了地頭調轉好方向後,劉蘭蘭走下機車,將工作服上衣脫下來圍住臀部,兩隻衣袖捆在腰間,鍾海濤急忙迎上來。
劉蘭蘭發現鍾海濤的雙眼佈滿了血絲,眼圈也發黑,知道他這兩天沒休息好,連忙詢問起來:“海濤,聽謝少輝說你可能要過上兩天才能回來呢,怎麼這麼快就趕回來了?”
“蘭蘭,我是半夜走的,也沒辦法請假,估計要中耕了,把醫院那邊的事情安頓好後,我就趕緊回來了。”鍾海濤低聲回答著。
劉蘭蘭簡單地向鍾海濤交代幾句之後,又走進駕駛室裡拿起沾滿血跡的座墊,看看下面新座墊乾乾淨淨的,又略微整了整,拿起一塊毛巾擦了擦座位靠背和方向盤後,又摸了一下,再次擦了擦,感覺沒什麼灰塵了,才走下機車。
鍾海濤並沒發現劉蘭蘭拿下的座墊上有什麼,他對劉蘭蘭把座墊拿回去清洗的活已經習以為常了。
“海濤,黃青英的棉花地已經中耕完了,現在要中耕的是鄒阿根的棉花地。機車速度只能保持每小時四到五公里,深度保持在15公分左右。一定要注意行走的線路和播種線路保持一致,有什麼事跟黃青英說一聲,我回去後馬上就趕過來換你,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一會兒了。”劉蘭蘭交代完,看了看鐘海濤。
“那好麼,蘭蘭,我會注意的。”鍾海濤一邊低聲答應著,一邊拉開機車門,一隻手抓住方向盤鑽進了駕駛室。
劉蘭蘭分明看到,鍾海濤不僅說話無精打采的,連進入駕駛室的動作也沒以前那樣乾脆利索了,知道他確實累了,就沒再多說什麼,把手裡的海綿墊墊在鍾海濤的腳踏車坐包上,一步跨上去便使勁蹬起來。
劉蘭蘭走到317號條田地頭,林文蓉揹著噴霧藥機正在給棉苗打葉面肥。見到劉蘭蘭,一邊喊著,一邊向她招手,劉蘭蘭只好將腳踏車停下來。儘管氣溫比較低,但林文蓉的額頭仍然冒出汗水來,褲腿也溼了一大截,鞋子上沾滿了泥巴。她把背上的噴霧器放下來,隨手從頭上摘下布帽子當扇子搧了搧,頭髮也隨著帽子搧出的風一起一伏的。林文蓉一邊搧著一邊問:“蘭蘭,我聽趙副場長說我們地號也是你們的機車來中耕呢。503地號還要多長時間才能中耕完呢?我的意思是說,如果503地號快中耕完了,我的葉面肥還打不完的話,再找兩個人過來幫一把,爭取在你們機車進地前,把葉面肥全部打完,可不能耽誤機車作業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