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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越來越近的長毛攻擊部隊,再看看勞役們堵缺口的速度,通安大吼起來:&ldo;這樣不行!來不及!要衝出城外!&rdo;
不由分辨,通安猛地回身指著他帶來的兩個管帶之一,大喊:&ldo;羅道,帶你的人衝出去,把長毛堵在缺口前!&rdo;
什麼!
這個時候衝出缺口堵在城牆外?
不錯,這樣可以延緩敵方攻入缺口的時間!讓缺口有更多的時間被封死!
但出去阻擋敵人的人完全就是自殺了!
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誰會管他們,身後的城牆立刻就會被封死,他們就等於背城死戰了,面對黑壓壓的敵人,多少人出去也不可能生還!
&ldo;將軍!&rdo;如被五雷轟頂一般聽到這命令,那氣喘吁吁的管帶羅道頓時面如死灰,他看著面前將軍那可怕的眼睛,冷汗滾滾而下,愣了片刻,他指著那缺口,斜眯了一眼城牆外邊那因為敵群衝擊升騰起的土煙,耳邊聽了聽讓人心膽俱裂越來越近的&ldo;殺清妖&rdo;的吶喊,嚥了口口水,艱難的說道:&ldo;屬下…屬下…認為…應…該在…城內…死…守。&rdo;
&ldo;我操你媽!&rdo;沒有任何駁斥,睚眥俱裂的通安一手拉著羅道的前襟,右手染血的劍撲的一聲捅進了羅道的肚子。
都來不及拉出捅進下屬肚子的劍,一肩抵著這還在劇烈顫抖迅速變冷的屍體,通安越過羅道肩膀對他的副手狂吼:&ldo;田安達!!!!!!你現在是管帶了!!!!!!!!給老子上!!!!!!!!!&rdo;
田安達看著透出自己上司後背的那截劍尖,又看了看上司肩膀上那雙狼一樣瘋狂的紅色眼睛。
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清兵那種士氣的組織其實都一樣,巨大的危險沒有給他們任何思考的餘地,有的只是弓弓腰和抬抬胸的這剎那間的區別。
這區別只是一剎那。
興許還帶著些偶然和天命。
弓弓腰,一猶豫,你在那巨大的恐怖面前連一步也不會再邁出去,哪怕是被你上司刀架到脖子上,你也會五指扣地等死,就像那些寧可跳河淹死也不願回身為生存而戰的清兵一樣,就像羅道一樣死都不願意出城。
而抬抬胸,不去想,瞬間你就跳入了視死如歸的境地,你會被自己說話的聲音震得耳朵發聾,你腦子彷彿停轉了,腎上腺的急速分泌讓你心跳的好像要胸口開裂,面前的一切都無所謂了,你唯一會記住的只是讓你抬胸的那唯一一句話,哪怕為它去死。
這裡沒有灰色地帶,有的只是絕對的黑與白!
不是孬種就是爺們!
絕無第三選擇!
田安達抬了抬胸,但立刻這胸脯就抬的讓他的頭都朝後仰了,他的臉好像喝醉了一樣紅了起來,滿眼都是像大煙抽醉之後的迷離之色,接著他扒掉自己官袍,露出肚子微微隆起的赤膊,他都沒有再看通安,他對著自己幾百號兄弟猛地揮舞著自己手裡的腰刀,用狂吼說出每個字,如此用力以致讓他的聲音都變形了。
他吼的是:&ldo;今天我田安達就忠君報國了!大清的爺們們,不怕死的,跟咱來啊!&rdo;
說罷,猛地赤膊揮刀,大吼:&ldo;爺們們都跟上了!&rdo;轉身朝著土堆衝去。
沒人衝出去,缺口守不住的風險就大一半,城破了,這些清兵不會有一個好下場,城外的長毛絕對不是吃素的,況且死戰這麼久,殺了他們幾百人,兩隻隊伍都深仇大恨了,只有一隻部隊出去阻擊,大家才有更大把握活下來,這個道理誰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