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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組起這些人,也是出於偶然。
那是四月下旬的某一天,她來例假。一向健康的她那次痛得厲害,在床上緊裹著被子冒冷汗。想都不用想,那是楊謙南的特殊趣味導致的後遺症。她吞了兩片藥,還是收效甚微,付總監那裡一個稿子又要得急,她不得不尋求幫助,面色蒼白地問顧璃:「你認識那麼多人,有沒有文章寫得比較好的?不用太聰明,思路我給她,只要她寫出來。」
顧璃一臉為難:「我……我認識的都是學長欸。」她扮了張囧臉,忽地說,「不過你可以去找孟瀟瀟啊。你跟她關係不是不錯嗎?她是校刊副主編,手底下一堆學妹。」
溫凜斟酌再三,還是求助了孟瀟瀟。
對方很快回復,說可以給她介紹一個學妹,「她拿過幾屆新概念,還出過短篇集呢。」
「出過短篇集……」溫凜遲疑道,「那會不會看不上這點稿費?」
「嗨!一本短篇集能有幾個錢啊,首印五六千,賣出去幾本不知道。她人挺活潑的,到處接活。我把她手機號發給你!」
學妹女生男相,中短髮,名字叫仇燁。她給溫凜救了一次急,溫凜半分錢都沒扣,把付總監那裡結算的稿費原封不動打給她,還鄭重請她吃了一頓飯。仇燁覺得她人好,報酬又豐,拉了好幾個文圈裡認識的朋友,年齡專業參差不齊,爽氣說都可以幫她幹活。
後來磨合了幾次,人漸漸固定下來。
策劃案透過了緒康白的檢驗,溫凜在慶祝的飯局上舉杯,問他們願不願意和她一起組建工作室,全職兼職皆可,有一半肯留下來,但大多是兼職。緒康白把自己的資深助理給了她,做比較複雜的統籌工作,傳授行業經驗,將這個年輕的團隊逐步帶上正軌。
五月的酒杯相碰,到六月,工作室已經初見規模,並開始走公司註冊的流程。
緒康白和她談妥,在股份上給予她優待,要求是與他優先合作。溫凜求之不得,這意味著一大筆千金難換的客戶資源,她們越過了創業最艱難的客戶拉取與融資階段。
六月下旬的那段日子,正是溫凜最奔忙的時候,兼顧兩個學位和工作室起步,夜夜不合眼。一翻日曆才意識到,馬上是楊謙南的生日宴。
那天玩了好幾輪,到深夜應朝禹還精神亢奮,提議去銀泰旁邊慶祝。還是跨年夜的那個場子,去了一大撮人。不過半年,溫凜環視一圈,這裡許多人她都面生。這圈子裡的人彷彿經歷了一波換血,像當年為她開窗的那個房婧,已經不見蹤影。
她也不再在邊緣陪應朝禹打麻將,而是在點歌機前,幫人點歌。
洋酒一瓶瓶起開,杯子疊了一排又一排。
也不知是誰起鬨,說:「嫂子不唱歌?給嫂子點一個!」
有人在醉裡放聲大笑:「給嫂子點首《烈女》!」
他們喊她嫂子,但並不承認她是這裡的女主人。
溫凜聽過這首歌,楊千嬅的經典曲目,開頭歌詞是這樣唱的:「很想裝作我沒有靈魂/但你贊我性感/很想偷呃拐騙的勾引/完了事便懷孕/然後便跟你/跟你到家裡去掃地/讓情敵跟我講恭喜/放棄是與非/與魔鬼在一起……」
她如今搞公司風生水起,在這圈子裡也見怪不怪。不知有多少十八線小演員靠著這群人,攫取一點點資源上位,玩票而已。溫凜在他們眼裡,和這些女演員也沒差別。
歌裡有多少諷刺意味在,她一清二楚。
溫凜有一種天賦在。無論她心裡多少盤算思量,面上永遠不顯,她溫溫然笑的時候,好像只是過分天真,「我粵語講不太會……」溫凜把一縷碎發捋到耳後,委婉推拒。
那些人連聲道:「這有什麼,不就聽個調兒?」
「在場又沒幾個廣東人,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