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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康白一坐下就感慨:「偷情勝地啊溫總,敬你一杯。」
清酒是上好的獺祭。
溫凜抿了一小口,沖他蹙眉,「你才偷情。我現在是單身。」
緒康白呆住:「你認真的?」
店主上了餐前湯,就地取材,用安康魚配銀杏,梅心一點,淡雅別致。
溫凜撥弄著那一點紅梅,說:「怎麼,我活該和他綁一輩子嗎?」
「話不能這麼說。」緒康白輕拭了唇,坐正了些,好像要教育她,「身為朋友,你怎麼選擇我都是支援的。」
溫凜忍俊不禁:「你這官腔打得可真流利。」
「我話還沒說完。」緒康白接著道,「身為你的投資人,我覺得你不太明智。」
溫凜眉頭都皺緊了,不顧禮儀地用筷尖戳他:「你什麼意思啊?」
緒康白躲開,輕聲笑道:「別生氣啊。我又沒讓你巴結他。」
「這還叫不巴結?」
「唉,巴結就巴結吧。」緒康白一本正經,毫不諱言,「講真的,你犧牲一小下,福澤整個公司。我聽說楊謙南連他叔叔都搬出來幫你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溫凜心說是啊,可是我們就是鬧崩了,你說怎麼辦吧。
緒康白勸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懂的吧?」
溫凜微微點頭,說懂。
他是在勸她惜福。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緒康白嘖嘖兩聲,感嘆:「當初覺得你厲害,沒想到你這麼能耐,連楊謙南都搞得定。」
溫凜忍不住打碎他的美夢:「你別太高看我。我像是能甩他兩次的人嗎?」
緒康白也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哦,他甩的她。
到底是歡場,翻雲覆雨,瞬息萬變,這也不能怪溫凜。
他於是一邊吃著日料,一邊食之無味地想,連叔叔都肯為她搬出來,結果第二天說甩就甩,楊謙南也是個奇人。
緒康白不死心,吃完飯忍不住又把話題扯回去:「所以你們最近真沒聯絡了?」
「沒了。他把我號碼拒聽了。」
「做這麼狠?」
可反而是這樣,越讓他覺得不合常理。
像他熟悉的這幫人,和女人斷了通常是厭了,但也不至於拉黑。就這麼靜靜在通訊錄裡躺著唄,哪天重逢舊情復熾,來幾發回頭炮也不是不可。
犯得著拒聽?
緒康白經過推理,給自己慢斟一杯酒,斜眸說道:「我覺得你倆有戲。」
溫凜笑了:「你就這麼希望我找他和好?」
「你自己不想?」他反問。
「想啊。」溫凜大方承認,把一杯清酒仰頭飲盡,壯了壯膽子,瞄向他放在桌上的手機,「要不你幫我打個電話吧。」
緒康白手一抖:「……你哪想不開,讓我打?」
「你打不打?之前還說是合作好夥伴呢,打個電話都不敢?」
緒康白把酒壺平平穩穩擱在桌上,陷入猶豫。
溫凜說:「說這話你們可能都不信,但我是真的喜歡楊謙南。你們可能覺得他全身都是好處,一開始我也是這樣,可我這人真的不貪心的,現在這些已經是我想得到的所有東西。我把好處都拿全了,是時候該抽身了,卻還是狠不下心離開他。你覺得我是因為什麼呢?」
或許在旁人眼裡,楊謙南待她恩寵甚隆。
可在她眼裡,他的感情就這麼淺薄,油都潑不大,更經不起水澆。
她用水澆過了,澆滅了,才發現她端起的那盆水,是她本不該懷揣的奢望。
「我現在純粹想犯傻。」她把緒康白的手機拿起來,抵抵他胳膊,說:「你就說你幫不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