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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凜說你小聲點,阿姨聽得到的。
顧璃氣得敲碗:「你就真一點不生氣啊?」
溫凜只顧研究那隻湯碗,眉眼溫柔地問顧璃:「你看這湯好喝嗎?楊謙南說這個阿姨是江蘇人,江浙菜做得很好的。」
顧璃板著臉說::「江浙菜做得好有毛用?你是江浙人,又不一定愛吃江浙菜。我記得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他隨便找個保姆來糊弄你還當寶了。」
溫凜搖搖頭說不是的,「我現在身體沒養好,醫生說要忌辛辣,趁機換換口味。正好他也愛吃江浙菜的。」
顧璃一翻白眼說:「敢情是他自己愛吃?」
溫凜好像完全聽不出這是句諷刺,笑眯眯地說:「楊謙南嘴挑,他說好的東西不會太差的。」
顧璃一口魚湯反上胃,從此就不太愛去公寓找溫凜,寧願自己在宿舍囤兩袋牛角麵包,吃糠咽菜也不想理這二缺。
溫凜也覺得自己挺二缺。可是不當二缺的話,日子就未免過得真寂寞。她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
她就這麼自娛自樂,一邊養傷,一邊做公司的年終報告,所有學位都得念,刻苦得不像個病號。
跨年夜那天,她獎勵自己,很早就睡了。
其實那是平凡無奇的一年。
楊謙南坐在應朝禹的跨年局裡,覺得這群人年年都沒什麼兩樣。他依常在角落坐到零點,市區不知哪裡放起了煙花。天幕上霞光映人,聲勢浩大,是市政府批下的煙花表演。
他多喝了兩口酒,多看了兩眼煙花,頭暈目眩待到凌晨快一點,心裡始終覺得不踏實。於是沒和旁人打聲招呼,悄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北京冬天零下十度的夜,車窗上都結霜。他用鑰匙找到自己的車,門鎖唰地一聲彈開,他卻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沒坐上去。
改攔了輛出租,叫去溫凜的公寓。
楊謙南統共沒來過幾趟,也是走到樓道口,才發覺自己沒留一串備用鑰匙。
她學校這一片就沒什麼像樣的樓盤,這棟公寓樓零幾年建起來,已經顯舊。
過道的牆漆面粗礪,他靠上去給溫凜打電話。
楊謙南打電話從不狂轟濫炸,都是打一個,響幾下沒人接就按掉,過十分鐘再碰運氣似的打一個。不為吵醒她,就為看看她有沒有正好起夜。
要是沒有,他就走。
溫凜開門的時候,他正第一萬次想走。
她應該還是被吵醒的,但一點脾氣都沒有,侷促地扯扯肩上的睡衣,說:「你幹嘛呀?大半夜不打一聲招呼過來,我要是沒醒呢,沒醒怎麼辦?」
楊謙南心道沒醒他當然就掉頭走了。
可他什麼也沒說,把手機揣進褲兜裡,慢慢側過來。
深冬歲餘的樓道里,楊謙南也不知站了多久,修長身量背對寒夜,斜倚在窗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拓。他勾勾嘴角,說:「我這兩天沒什麼事,正好過來看看你。」
溫凜眼底波光粼粼,泛起狡黠笑意:「我這兩天也沒什麼事,就在想,你會不會來看看我。」
她的眼睛在夜裡可真亮,像融了兩條清溪在裡頭。
楊謙南望著這雙眼,長吸了一口氣,僵冷四肢好像在須臾間通體舒泰。
他心裡想,這趟來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那章寫出來之後感覺意見挺大的。
怎麼說呢,翻回去第一章,他們倆從相遇那天起,就不是什麼意外,不是什麼電光石火浪漫戀愛。
誰愛上一個人,不考慮對方的長相性格家境啊……
一開始大家都是這些元素堆砌起來的一個符號。
相處久了之後,這些符號才被慢慢剝掉。
你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