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4 頁)
邊疆農場的初夏時節,主宰大自然的造物神總是喜歡用她手中那蘸滿濃濃顏料的畫筆,在天地間肆意地揮毫潑墨,在藍天白雲下張揚出一個個色彩繽紛的世界,在高山大地上描繪出一幅幅多彩多姿的畫卷。於是,在蒼穹之中,或墨深,或青綠,或桃紅,或絳紫,完全地脫了鵝黃的底子,她們是這般的蔥蔥蘢蘢,又是這般的葳葳蕤蕤,不再淺薄、不再稚嫩,把生命的層次濃濃地展現出來。
此時的鐘海濤顧不上欣賞大自然的美景,仍在焦急地來回走動著、焦急地向遠方觀望著。一個灰點向403地號快速移動著,鍾海濤知道,應該是方銳來了。
果然,方銳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把腳踏車就地一放,顧不上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結結巴巴的“我,我”正要說話,鍾海濤先開口了:“小銳,是不是又睡懶覺了?你呀,就這個毛病。”
“睡懶覺也是毛病啊,人家昨晚睡晚了嘛。早晨醒了又在絞盡腦汁地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就起來晚了!哎,海濤,昨天中午我們倆說過的事情,你和官洪、張欣他們幾個說過了嗎?”方銳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小銳,昨天下午我跟官洪、張欣他們幾個說了。聽了我們的這個想法後,他們比我們倆還高興哩!晚上我到農機房裡加班修水箱的時候,見到鄭長順了,跟他一說,他更是高興地跳起來,催著我們抓緊時間辦哩!你想啊,他們沒事的時候就在我們面前抱怨說下班回家吃過飯後,不是跑到別人家裡去看電視,就是到處跑著追著看電影,要麼就聚在一起打打牌喝喝小酒什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聽了這話,方銳也很高興,但馬上臉上又佈滿了愁雲:“海濤,你那邊倒是沒什麼困難,可我這邊就沒那麼順利了……”
“小銳,怎麼回事?”鍾海濤立即直直盯住方銳的臉。
“海濤,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跟劉場長說了,他聽了後滿臉地不高興,說現在生產這麼忙,舉辦什麼文藝晚會嘛!我跟他再三解釋,說是我們利用晚上時間舉辦,不會影響生產的,可他一直在搖頭。”
方銳說完,也直直盯著鍾海濤的臉。
“那,閆書記是咋說的呢?”鍾海濤又迫不及待地問。
“他倒是很支援我們的想法的。可劉場長不開口,他也不好自作主張答應下來呀?你想想看嘛,他不可能因為支援我們舉辦文藝晚會而與劉場長的關係搞僵了啊?劉場長走後,我又跟他說了,他說讓我跟你說一下,讓我們先別急,他會盡力說服劉場長的,並說要等有機會了才行。”
“小銳,那我們還要等多久呢?”
“海濤,這就說不準了。”
聽了方銳的話,鍾海濤陷入沉思。他知道,劉天明一旦真的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讓他們舉辦文藝晚會,恐怕黨支部書記閆俊輝也說服不了他的。長期以來做行政工作,擔任三分場的場長也有五六年時間了,劉天明養成了比較粗暴的工作作風。
鍾海濤站在拖拉機前的輪胎旁,手裡拿著抹布扶著拖拉機的引擎蓋思考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腦門:“小銳,咱們為什麼不去找蘭蘭說說去呢?讓她出面,也許能說服她爸爸的。至少,她可以有很多機會幫著咱們說上幾句好話的!”
一句話提醒了方銳:“對呀,海濤,我昨晚到今天早晨都在想著用什麼辦法能夠怎麼說服劉場長呢!怎麼就沒往蘭蘭身上想呢?”
兩人所說的蘭蘭,就是三分場場長劉天明的女兒劉蘭蘭。她中學畢業後不久就參加工作了,在大田裡幹了兩年棉花承包後,又幹上機車這一行。這在五一農場也是少有的。不僅男青年能開上拖拉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女青年開拖拉機更是少之又少的了。五一農場剛組建起來的時候,也培養過一批女拖拉機手,可後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