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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著書包大步流星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過頭。

小提琴還立在書桌邊，他過去背起琴盒到隔壁竇晟房間，推開門，把琴盒放在了竇晟床頭。

謝瀾手指在琴盒上敲了又敲，低頭親了琴盒一口，低低道：「如果家裡有暴風雨，我還沒回來，你就負責替我安慰一下男朋友。加油你一定可以。」

小馬踩著臺階上樓的聲音傳來，謝瀾又匆匆回房舉起梧桐狠狠親了兩口，帶著一嘴貓毛，把梧桐也一起抱到竇晟床上。

「你也是啊。」他拍拍貓頭，「機靈點，安慰好自己的人間形態。」

小馬站在門口好奇地探了探頭，「什麼人間形態，幹嘛呢？」

「沒事。」謝瀾笑笑，「走吧。」

六點二十的飛機，到機場，換登機牌，過安檢。登機廳非常遠，他背著書包緊趕慢趕，等終於到登機口，剛好趕上登機。

好久沒坐飛機了，上一次還是從倫敦回國時。雖然國內飛機比越洋飛機小了不少，但機艙裡卻是如出一轍的空調冷感，艙內迴圈空氣有一股特別的氣味，讓人感到有些安心，又有些討厭。

謝瀾的座位靠窗，由於臨時退掉趙文瑛的票，和靠過道的大叔之間隔了一個空位。

他繫好安全帶，扭頭看向窗外。

機場空曠，一輪紅日從地平線上顫抖著緩緩升起。清晨伊始，雖然日頭還不足，但那明朗的陽光顯然昭示著一個大晴天。

竇晟依舊沒回訊息，手機安安靜靜，安靜到有些孤獨。

謝瀾不甘心地又戳了戳和竇晟的聊天框，然後又戳開b站。

今天飄在上面的私信都是跟保送考試有關的。

-瀾崽今天是不是要去t大面試了，加油啊！

-瀾崽加油！謝瀾天下第一！

-豆子也跟你在一起吧？d給爺沖！

謝瀾心裡亂，平時很少看私信，但這會卻一條一條地往下刷著那些千篇一律的祝福，甚至還回復了幾條。

一直看到眼睛對著螢幕開始失焦，機艙突然響起提醒。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再次確認，關閉手提電腦等電子裝置，手機關機或調節到飛航模式，繫好安全帶。謝謝。」

空乘從前面往後查了過來，謝瀾倉促地給竇晟又發了一條訊息。

「我要起飛了。好好照顧趙姨。」

他對著那條訊息猶豫一下，又追了一條：「幫我跟她說，真的很抱歉，讓她失望了。」

第二條訊息剛傳送出去，空乘就走到了面前，謝瀾立刻調到飛航模式，看著訊號一瞬間從螢幕上消失。

空乘對他笑了笑，走了過去。

起飛很順利，準時準點。飛機像一隻巨大的白鳥，拖著潔白的羽翼，在寬闊的起飛坪上啟動、加速、騰空——

地上的機場和停車場、來時跑過的盤錯的高速公路，都在視野中逐漸變小，飛機在上升中傾了傾機身，穿過雲層衝上藍天。

這是謝瀾回國後的第七個月。幾萬英尺高的天空澄澈如洗，綿軟的雲攤開在那些光線中，被飛機的羽翼衝散，又彷彿擁抱著飛機和機窗背後的人。

和他來時那樣鮮明，令人愉快。

謝瀾對著窗外有些放空。

回國彷彿還在昨天，但一晃已經這麼久過去了。

久到他已經很難回憶起，倫敦天氣的陰沉。

第95章 轉機

機艙內自迴圈的空氣彷彿有毒，讓上了飛機的人自動昏睡。

謝瀾在起飛後沒多久就放下小桌板睡著了，睡得黏黏糊糊，中途空乘發早飯都沒睜開眼。

他耳邊一直有飛機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夢境沉沉淪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