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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塞進裴嶼懷裡,然後摸出手機,悶頭點外賣。
裴嶼嫌熱,想把熱水袋拿開,鄺野卻像放了隻眼睛在裴嶼身上一樣,突然伸過去一條胳膊,牢牢把熱水袋按在裴嶼肚皮上。
裴嶼安靜垂下眼睫,去看鄺野近在咫尺、青筋蜿蜒的掌背。
他想,鄺野既然能那樣輕易地挑撥他,就也能同樣輕易地撫平他。
裴嶼試探伸出手,勾了勾鄺野的小指指尖。
鄺野頭都不抬,只有手指不易察覺地一蜷。
裴嶼就更進一步,撩撩撥撥地,想把手指擠進鄺野指縫,得寸進尺道:“阿野,給我點個麥當勞。”
鄺野不理會,飛快輸入地址付錢,然後咔一聲鎖屏手機。
他轉過頭,驀地收緊五指,逼視裴嶼,說:“自己搞壞的身體,指望我給你養回來嗎?裴嶼,你講點兒道理。”
“你第一天知道我不講道理?”裴嶼晃晃手腕,倒打一耙,“不是要跟你的執念和解嗎?解也行,先鬆手,你攥得我疼。”
鄺野動都不動一下。
裴嶼就覺得鄺野是一點兒不聽話了。
欠你一句
裴嶼的感覺沒錯,鄺野不僅沒有聽話給他點一頓很久沒吃過的麥當勞,而且買了一堆溫溫熱好消化但實在不怎麼好吃的東西……這傢伙明明知道他愛吃什麼口味,但就是完美避開了所有他喜歡的。
害得裴嶼還以為自己不是肚子餓,而是牙口不太行——裴嶼就磨了磨後槽牙,有點無語,又……有點難以剋制地感到開心。
好像鄺野出現後的每一秒,都是比上一秒更踏實的,氣惱與喜悅都實實在在,不再是午夜夢迴虛無縹緲的幻境。
等外賣的半個多小時,鄺野一直異常沉默,話少得幾乎可以用冷淡來形容,但看錶情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他很淺地皺著眉,一副滿腔悶氣生了很久但始終無從發洩的懊惱樣子。
而他即使不說話、不願意理睬裴嶼,也仍然沒有鬆開那隻據說“攥疼了裴嶼”的手。
裴嶼就也一併安靜出神,只是時不時動動指尖,或磨磨指根,像個小心翼翼確認手上體溫與勁力是否真實存在的下意識動作。
裴嶼這瞬間竟然覺得,他這一年來的所有煎熬與委屈加在一起,似乎也並不太多,只剛剛好夠鄺野握在掌心裡而已。
期間,鄺野接了個電話,應該是等在學校接應的鐘秦問鄺野什麼時候到、東西多不多。
裴嶼想讓鄺野不要鍾秦來接,他可以作陪,但鄺野嘴快,簡短說自己已經在大學城附近,買點東西耽擱了一下,一小時內應該就能到。
鄺野還仔細詢問鍾秦他到哪個校門最近,直到結束通話電話,鄺野都沒有給裴嶼一個展示踩點成果的機會。
裴嶼佯裝漫不經心,實則豎起耳朵偷聽人講電話,寥寥幾句間他就知道,鄺野今天確實是不會在工作室久留了,最多隻是等餐送到罷了。
裴嶼有一絲絲後悔。
他是不是不該說那句與執念和解的、帶了些埋怨意味的話?他算不算讓少年時候的鄺野也經歷了一遍幼時對待白鈺的那種心情?
鄺野那麼獨立,甚至是過分獨立了,他會像這樣把自己的想法和情緒都悶起來,又何嘗不是一種不依靠別人、獨自迴避創傷的壓力反應。
裴嶼雖逞口舌之快,卻怎麼會不理解,所謂幼稚的“陰晴不定”,其實根本不是鄺野突然見長的氣性。
那是鄺野被剖開但一直未曾長好的血肉——至今總算開始緩慢結痂時,傷口總是會發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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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嶼的心細細密密地痠疼。
他把另一隻手也用上,無所事事瞎玩一樣,輕而親暱地去摳鄺野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