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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煜頭疼:「自己灌醉的自己照顧……你會不會照顧啊?」
樂隊表演開始,人浪迭迭,音響聲大到震耳欲聾,不禁讓人懷疑那一道隔音門能不能擋住底下的動靜。
李浩煜就喜歡熱鬧,宋晨習慣了,但牧山欣賞不來,而樂檸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聲音太吵的緣故,有一點點發暈。
樂檸想,之前他和林喜也被林大康鬧著玩兒餵過米酒喝,米酒過口甜,可是後勁足,他也從沒有像林喜那樣不省人事過,酒量應該不至於太差勁,但現在看來,應該也不是太好的。
比起不停說話的宋晨,樂檸更想和淡然沉默的牧山聊天,給牧山講他們鄉裡忙於紅事白事的「民樂隊」,告訴牧山,他在聽震天鞭炮聲時,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封閉而吵鬧過。
他還想向牧山傾吐一些從未向旁人提及的事,比如他也希望去看一場演唱會,但因為家境不好,他這個「願望」幾乎接近於「夢想」,短期內他不敢奢求,但並不心酸委屈,因為他總有一天可以依靠自己去實現憧憬,所以不急於一時、不急於攀比。
可他期待中的演唱會並不像這樣充滿歇斯底里和瘋狂。當然,他沒覺得別人搖晃身軀不好,只是他不嚮往這種娛樂,沒什麼可發洩,就理解不了別人的快樂。
樂檸人發飄,可意識還很清醒,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再喝,就放下杯子偷偷去觀察牧山,不難看出牧山並沒有多高興,他反而為此感到小小開心——他不喜歡的,牧山也不喜歡。
音樂節奏激烈,場子熱起來時人聲鼎沸。
樂隊主唱忽然宣佈今天是一位賓客的生日,歡呼聲迭起,宋晨推李浩煜上臺開香檳:「給你準備的特別活動,生日快樂!」
李浩煜簡直如魚得水,他在人群熱鬧的擁簇下上臺,開完香檳還要和主唱切磋。
牧山對這種e人開大招的場面過敏,跟樂檸說過一聲後,起身去衛生間。
宋晨抓準時機:「小檸,喝不了就別喝了,牧山也真是的……你要不要跟我上樓透透氣?先給牧山發個訊息,告訴他一聲。」
宋晨先發制人,樂檸沒法再以「要給牧山說一下」為由拒絕並等牧山回來,不過樂檸想發個訊息其實也行的,就照做,然後和宋晨回到樓上畫室。
安靜下來,樂檸確實舒服些。
宋晨選了幅簡單的圖樣,把需要的幾種顏料擠在調色盤,多擠了一些用來提亮的白色和黃色,才帶樂檸坐下來。
樂檸本想說自己現在暈乎乎,不想浪費宋晨的畫紙和顏料,可宋晨沒有要徵求他的意見。
樂檸像野生小動物,有微妙直覺:宋晨與一向不徵求他意見的牧山不同,宋晨在牧山、李浩煜面前對待他,和單獨相處時對待他,態度似乎有所區別。
「坐著休息會兒吧,」宋晨自行拿起鉛筆,開始勾型,「我給你演示吧?顏料很貴呢……」
樂檸一愣,沒說什麼,在宋晨身邊坐下來。
宋晨沒有看樂檸,自顧自的,說話罕見帶上一點鄉音:「弟弟,我沒想戳你,能聊心事兒嗎?」
樂檸對這口音感到親切,不自覺點頭。
宋晨說:「牧山對你好,你感覺心安理得不?」
樂檸搖頭:「雖然我能為他做到的事兒很少,但我以後都願意報答給他。」
宋晨一頓,心思百轉,分辨出來:樂檸好像沒和牧山發展成那種關係,至少現在還沒有。
原來是牧山想出手……但還沒完全下手。
那他乾脆,推樂檸一把。
哪怕之後受牧山質問,他也可以推脫說樂檸喝醉,曲解他的意思。退一萬步,他就算無法開脫,大方承認也無妨,他實在想見證牧山脫去君子皮囊、袒露出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