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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不是說兩廣是什麼地方的有人鬧事麼,也不知道……&rdo;他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ldo;也不知道萬歲爺怎麼想的,叫我家那位去當什麼欽差。您說我們那位爺,這冬天沒受過凍,夏天沒挨過熱,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多走幾步路都不曾,一頓茶水點心都是按點來不敢晚了他片刻的。這天長路遠,他說放不下府上,又不讓我跟著,跟前沒人知道冷熱,他自己肯定也不在意,可怎麼好?&rdo;
平安一嘮叨起來就剎不住閘,烏溪卻微微呆了一下:&ldo;他要去那麼遠的地方?&rdo;
&ldo;可不是麼!&rdo;平安嘴裡嘀嘀咕咕不休,翻了個白眼,心說自家主子乾的最多的就是沒事找事,&ldo;也不知道誰吃飽了撐著了,朝廷裡養了那麼多閒得要長草的大人,偏叫他去。&rdo;
當然,平安忽略了他家這位爺,在大多數人眼裡,也是&ldo;閒得要長草&rdo;一族。
烏溪想了想,摸出七八個貼身放著的小瓶子來,又要來紙筆,將每個瓶子裡所裝之物的功效都寫得清清楚楚,才慎重地交給平安:&ldo;你替我把這個給他,帶在身上也不佔什麼地方,在那麼遠的地方,誰也關照不到,給他防身用。&rdo;
平安雖然驚詫於這位&ldo;語不驚人死不休&rdo;的小爺突然會辦事會說話起來,可也知道這位巫童隨身的東西,不是極品的毒,那就是極品的藥,不說是壓箱底的可也差不多了,當下臉色一正,忙不迭地道謝。
烏溪默默地搖搖頭,起身走了。第二日景七一早便極低調地離京,只來得及派人到巫童府上道聲謝。
烏溪每日天不亮起身已經成了習慣,這天早晨他卻沒有練功,起來以後,便坐獨自一人坐在城門附近的一家酒樓頂上,默默地等著景七的車來,又目送他離開,然後自己再悄無聲息地返回巫童府那個囚籠裡。
而這一別,就又是秋冬過處、春夏輪息的大半年。
有時候感情這東西,奇怪得很。比方說如果沒有那個稀奇古怪又荒謬絕倫的夢,烏溪說不定現在還是會和景七平平淡淡地相處,偶爾嗆他兩句氣氣他,偶爾和他的滿不在乎較較真。
如果烏溪沒有那麼在意地去思考那夢到底是什麼意思,也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日日暗中描摹那人的樣子,不會不由自主地把他的模樣和夢中之人重合在一起、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又不敢見他。
如果不是和奴阿哈一番陰差陽錯的交談,如果不是那歌女的唱詞太牽動人心。
如果不是他剛剛想試探著,順著自己的心意去親近這個人,景七便一走那麼久,可能懵懵懂懂之間生出的小情愫,還未成形,便泯滅在若干年後&ldo;當時只道是尋常&rdo;的嘆息裡。
可一切都像是前生註定似的,來得恰到好處。
縱然每天都看在眼裡的東西,也不一定在心裡有多大觸動,只有見不到的時候,才會輾轉反側,每每在心裡念著他的模樣,分分寸寸一絲一毫,慢慢地好像都刻進了靈魂裡一樣,這才是要了命的,想念變了味道,相思從來入骨‐‐
就像是一棵草,偶然種下草籽,無意間生根發芽,而離別,就是那叫它瘋長雨露肥料。
宮前水流盡了年光,生活裡少了那人,空了一大塊,少年情愫在這樣空空蕩蕩的懷想中,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少年情愫什麼的,對景七來說,好比天邊浮雲,他一路趕得很急,除了赫連沛賜給他的大內侍衛何季和幾個王府的侍衛之外,貼身的只帶了吉祥一個。
說到底,所謂&ldo;兩廣暴動&rdo;不過是一幫過不下去面黃肌瘦的災民,舉起破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