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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楚妧才猛然驚覺,祁湛在這門婚事上看似被動,實際卻一直掌握著主動權。
兩次宴席上不經意的轉眸微笑讓長公主芳心暗許;第三次私下會面的冷淡激發了長公主佔有慾;再到最後樹蔭下的那一吻,讓長公主嘗到了苦盡甘來的甜頭和情愛的滋味,從此死心塌地的追隨他去了大鄴。
佯裝被動,佯裝不願,卻從未開口拒絕,他對長公主性格拿捏的極準,將長公主死死攥在手裡。
一直都是他要娶長公主,而不是長公主非要嫁他!
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掩懷王耳目,防止再次成為懷王聯姻的籌碼,懷王再不滿也無法拿此事苛責祁湛,畢竟是長公主非要嫁給祁湛的。而娶了大靖王室,就算以後質子掌權,也無法輕易對懷王一族下手,這事對祁湛對懷王都沒有壞處,便是懷王也無法再說什麼。
對祁湛而言,長公主確實是他娶妻最合適的人選。
一則擺脫懷王對他的控制,二則堵住懷王的口,三則還可以提升祁湛在家中地位,拿長公主當擋箭牌,心機可謂是深沉到了極點。
便是質子中毒之事,恐怕也是祁湛做的。
自己向祁湛提出退婚,讓祁湛心生顧慮不願再等,而宴席上三皇子又多次挑釁,祁湛乾脆就順水推舟暗中給質子下了毒,讓大臣和皇帝都以為此事是三皇子做的,他這時再向皇帝提出自己想早些回大鄴的請求,皇帝定然無法拒絕。
祁湛這次來大鄴代表的是懷王,就算質子事後猜到是祁湛下的毒,質子也會覺得是懷王指使祁湛的,從而記恨懷王,與懷王相互掣肘,祁湛便可以坐山觀虎鬥,盡收漁翁之利。
真是個十足的黑心鬼。
水缸裡看似溫吞的團魚忽然伸出頭來,三兩下把石子扒拉到一旁,潛進水裡,叼起一隻魚苗,用爪子狠狠一扯,弱小的魚苗頓時被撕成了兩截。
血腥又殘暴。
楚妧的背脊漫上了一股寒意,被祁湛捏過的後頸也變得涼颼颼的,就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針刺般的疼。
楚妧當晚便做了個噩夢。
夢裡的她就如那隻弱小無助的魚苗一樣,在水裡不停地掙扎著。
而祁湛正在岸邊看著她,唇角噙著一抹淡笑,緩緩向她伸出了一隻手:&ldo;過來。&rdo;
楚妧向他遊過去,手剛剛搭上他的掌心。他那雙蒼白而修長的手就變成了墨綠的顏色,指縫間生出了薄薄一層蹼膜,利爪如鉤,好像一隻巨大的團魚怪,張著血盆大口對她獰笑道:&ldo;小兔子,想退婚?&rdo;
接著他雙手抓住楚妧的肩膀,將楚妧從水裡提了出來,狠狠一擰,楚妧的脖子瞬間被扭斷。
楚妧一聲慘叫,從夢裡驚醒了過來。
屋外天色未明,只有東邊亮起了一道淺淺的白光。
劉嬤嬤聽到響動後,匆匆推門進來:&ldo;長公主,您怎麼了?&rdo;
楚妧身上冷汗淋漓,彷彿真的從水裡遊了一圈似的。
她一顆心驚魂未定的跳著,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道:&ldo;沒……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噩夢。&rdo;
&ldo;夢都是假的,做不得數。&rdo;劉嬤嬤面容和藹的安慰道:&ldo;老奴吩咐宮女去打盆水,給長公主擦把臉?&rdo;
&ldo;嗯。&rdo;
楚妧怔怔點頭,一張小臉煞白,顯然還未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劉嬤嬤走到屏風後,眼睛看了一眼桌上養著團魚的小水缸,團魚半眯著眼睛,懶洋洋的縮著頭,水缸裡的幾條小魚苗早已消失無蹤,只有團魚的爪子上沾著幾塊碎肉殘渣,證明那些魚苗曾經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