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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綾儒士團衫,袖間雪白的裡襯堪堪挽起二指。因未出仁。頭上不曾著冠,用簪子挽了一頂文士四方巾,因收拾的齊整,看來也極利落,此時的他再沒有當日那落魄的模樣。連帶著整個人看著也年輕了不少。
唐離原不是個拘禮的人,但面對杜甫,也只能按規矩拱手還禮。
知道與他一說起禮樂朝廷就是個沒完沒了,唐離聽他這一通話說完後,只笑笑也不接話,坐了下來拿過書案上的文稿細看。
一疊薄薄的絹紙上,勾圈點劃密密麻麻,甚至有一句詩中某字旁邊,列了不下十餘字備選,單隻看到這一幕。唐離也知道其練字用心之苦。
唐離正自看那詩稿,杜甫忙碌片刻後端過一盞茶來,“說來這本是叨擾大人的虎丘團茶,只是這水倒還費了某不少心思,算得上有幾分講究,大人且品品如何?”
見杜甫說到這茶時臉上再沒了往日的嚴肅,反是微微笑著很有幾分獻寶的意思,唐離好奇下因笑著說了一句:“子美兄竟還有秘法”,說話間接了過來小呷了一口。
入口處,唐離只覺這水微澀中略有幾分清氣,雖然有點特別,但好字卻說不上的,但面上卻是笑著讚道:“紫水甚拙,有古君子之香,子美兄好手段!”
“只聽這個‘拙’字,但知別情少兄乃是個中方家”,聽唐離讚歎水好,杜甫一笑間額上的苦紋也撫平了不少,連帶著稱呼變了過來,“這是我當年遊歷齊魯時習得的一個收水妙方,今日願與別情少兄共享”。
唐離也是好茶的,聽他說得鄭重,大感興趣下遂放了手中的絹紙凝神而聽。
杜甫自斟了一盞茶,小加呷一口後道:“這取法嘛倒也簡單,春盡日買一口大甕,洗刷擦拭乾淨後置於院中,任它接夏秋間的無根水,此水先是發那碧綠色的青苔,隨後更會生出許多血紅色米粒大的跟斗蟲,此時萬萬不可攪動,任自自發就是,待得霜降前後,此水已漸次澄清起來,此時別用它甕逐甕折澄過去,如此數遍,待澄的沒一絲渣滓後,取拳頭大小黑炭經火燒的透紅,乘熱投在水中,隨即將甕口泥封嚴實,埋於地下經冬之後於次年春開日挖出,如此之水經年不敗,烹茶清而澀拙,最是好用,若是以之做清酒,更是無上佳品。”
聽杜甫說得興起,唐離卻是直欲做嘔,尤其是想到那血紅色小蟲在水中翻騰往復的模樣,更是面做灰敗之色,眼見那杜甫又舉盞邀飲,他再沒有半點耽擱,起身藉口他事急急辭出。
走到房門口時,唐離終究是心中按捺不住,扭頭間叫了一聲:“子美兄,那茶……”
“別情少兄,但請寬心,此茶我與你留著,稍後回來再細品不遲”,一句說完,難得一笑的杜甫又美美的呷了一大口。
見到這一幕,唐離面色一發變的厲害,胸中翻騰不休之下,他也不及說話,拔腳就向外跑去,在公事房外花樹下直吐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才覺胸中清淨下來。但杜甫房中現在打死也是不敢再去了。
隨後巡視了宮中教坊司一圈兒後,皇城外傳來的散衙鐘聲剛剛敲響,唐離便出衙回府去了。
下車直入正堂,唐離剛自坐下已迭聲吩咐道:“取蘇合香水來”。
用蘇合香水好生蔌了口,就著熱熱的煎茶喝了兩盞。唐離才長吁出口氣來吩咐道:“去,告訴小姐,讓他譴人將府中自終南山中取來的活泉水給杜子美送兩壇去,一併告訴他,那甕裡的蟲水吃不得。”
“什麼水吃不得?又是什麼人值當得別情如此費心”,語聲未盡,正堂門口處走進笑吟吟的揚芋釗來。
“鞏縣杜甫杜子美,此人實有大才華”,唐離起身迎上前去,上下端詳了楊芋釗一番後。面上假做不忿之色道:“楊兄身穿官服而來。分明是想顯擺的吧!不過,要說這六品官服就是比我這七品來得威風,青就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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