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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只是口中喟然道:“好毒的暗器,但這暗器卻是他自己的。”
原來他袖中竟還藏著龍常病暗算他的一粒暗器,他甚至連手掌都未伸出,便已將兩個雄踞落馬湖的悍盜送上西天。
大廳中人,見了他這一手以衣袖收發暗器的功夫,見了他此等談笑中殺人的狠毒,更是駭得目定口呆,哪裡還有一人答話。
朱七七心頭亦不禁暗凜忖道:“這文質彬彬的少年競有如此驚人的武功,如此狠毒的心腸,當真令人作夢也想不到……”
抬頭一望,忽然發覺他身後那俊秀的書僮竟仍在含笑望著她,那一雙靈活的眼睛中,彷彿有許多話要向她說似的。
朱七七又驚又奇又怒:“這廝為何如此瞪著我瞧?他莫非認得我?……
我實也覺得他面熟得很,為何又總是想不到在哪裡見過?”
她坐著發呆苦苦尋思,那少女白飛飛小鳥般的依偎在她身旁,那溫柔可愛的笑容,委實叫人見了心動。
但朱七七無論如何去想,卻也想不出一絲與這書僮有關的線索,想來想去,卻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沈浪。
“沈浪在哪裡?他在做什麼?他是否也在想我?……”
突聽歐陽喜在身旁笑道:“宵夜酒菜已備好,朱姑娘可願賞光?”
兩天以來,這是朱七七所聽過的最動聽的話了,她深深吸了口氣,含笑點頭,長身而起,才發覺大廳中人,已走了多半,地上的屍身,也已被抬走。她的臉不覺有些發紅,暗問自己:“為何我一想到沈浪,就變得如此痴迷?”
酒菜當然很精緻,冷二先生狼吞虎嚥,著實吃得也不少。朱七七隻覺一生中從未吃過這麼好的菜,雖然不好意思吃得太多,卻又不願吃得太少。只有王公子與另兩人卻極少動箸,彷彿只要瞧著他們吃,便已飽了。
歐陽喜一直不停地在說話,一面為自己未能及早認出朱府的千金抱歉,一面為朱七七引見桌上的人。
朱七七也懶得聽他說什麼,只是不住含笑點頭。
忽聽歐陽喜道:“這位王公子,乃是洛陽世家公子,朱姑娘只要瞧見招牌上有“王森記”三個字,便都是王公子的買賣,他不但……”
“王森記”三個字入耳,朱七七隻覺心頭宛如被鞭子抽了一記,熱血立刻衝上頭顱,歐陽喜下面說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見了。
抬眼望去,王公子與那俊俏的書僮亦在含笑望著她。
王公子笑道:“在下姓王,草字憐花……”
朱七七顫聲道:“你……你……棺材鋪……”
王公子微微笑道:“朱姑娘說的是什麼?”
朱七七方自有些紅潤的面容,又已變得毫無血色,睜了眼睛望著他,目光中充滿了驚怖之意。
“王森記……這王憐花莫非就是那魔鬼般的少年……呀,這書僮原來就是那白衣女子,難怪我如此眼熟。她改扮男裝,我竟認不出是她了……”
歐陽喜見她面色突然慘白,身子突然發抖,不禁大是奇怪,忍不住幹“哼”一聲,強笑道:“朱姑娘你……”
朱七七已顫抖著站起身來,“砰”的一聲,她坐著的椅子翻倒在地。朱七七踉蹌後退,顫聲道:“你……你……”
突然轉過身子,飛奔而出。
只聽到幾個人在身後呼喝著道:“朱姑娘……留步……朱姑娘……”
其中還夾雜著白飛飛悽惋的呼聲:“朱姑娘,帶我一起走……”
但朱七七哪敢回頭,外面不知何時竟已是大雨如注,朱七七卻也顧不得了,只是發狂地向前奔跑。
她既不管方向,也不辨路途。那王憐花魔鬼般的目光,魔鬼般的笑容,彷彿一直跟在她身後。
真的有人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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