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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淵彷彿早知如此:「那挺好的,讓人準備準備清點了貨物,趁著入冬之前先去那邊一趟,做完了買賣大家都能過個好年。」
「是!小的這就將事情安排下去!」
人走之後謝朝淵靠進榻中閉目養神,王讓小聲問他:「殿下,琥城是大梁在西北的要塞之地,本是絕對不可能開互市的地方,是因為如今在這邊的人是您,太子殿下才肯答應這事吧?」
謝朝淵沒有睜眼,輕翹起唇角:「可能吧。」
太子哥哥敢在這邊開互市,便是信任他,他自是知道的。
夜色沉下,謝朝淵沒有睡意,拎著壺酒走出帳子,抬眼見繁星漫天、圓月當空,算算日子這才想起今日似乎是八月十五。
西戎人不過中秋,所以也無人提醒他。
在這邊荒蠻之地待久了,時常不知今夕何年,謝朝淵嘖了聲,仰頭倒了口酒進嘴裡。
烈辣滋味灼燒著喉口,謝朝淵想,不知道謝朝泠此刻在做什麼。
這三年他時常送東西去大梁,大梁那邊也會送些好東西來給他,他現在喝的這個酒,便是他從前最喜歡的一種貢酒,但僅此而已。他們就像互相較著勁,他不給謝朝泠寫信,謝朝泠也不給他寫,都想等對方先主動。
謝朝泠一直做著他的大梁皇太子,他沒有成婚,第二位準太子妃也在兩年前病逝了,之後便以皇帝病重、國事繁忙為由將自己的人生大事耽擱下,無論朝中誰上摺子,全部留中不予搭理,大梁滿朝官員都想不明白他們這位名義上的皇太子、手握實權的準皇帝到底在想什麼。
但謝朝淵知道,離別那日謝朝泠說讓他相信他,到了今時今日他才真正相信,他的太子哥哥沒有騙他。
今日是八月十五,他應該在宮中代皇帝賜宴吧。
想到這個,謝朝淵不由撇嘴,謝朝泠怕不是又要被人灌酒了,不過沒有自己在身邊,他應當不會那麼容易醉的。
夜更沉時,謝朝淵簡單洗漱後正要睡下,外頭又來稟報剛收到的大訊息。
大梁皇帝駕崩了,就在三日之前。
謝朝淵神色一頓,問:「太子呢?」
自然是順利登基了,這一點其實不可能有疑問,聽罷下頭人說的,謝朝淵點點頭:「本王知道了。」
他的太子哥哥從今以後便是皇帝哥哥了。
如此也好,他總算如願以償了。
謝朝淵盯著燭臺上那一點燈火,半晌無聲笑開。
夜半,謝朝泠從睡夢中醒來,再沒了睡意,乾脆起身披上衣裳又去了靈堂。
謝徽禛也在這裡,跪在大行皇帝梓宮前一邊燒紙,一邊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謝朝泠走近他也沒察覺。謝朝泠沒提醒,安靜站在他身後聽了一陣,總算聽明白了這小子竟在與他皇爺爺說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直到謝徽禛說完,謝朝泠才輕咳一聲,謝徽禛一愣,趕緊站起身。回身看到謝朝泠,他滿臉尷尬就要行禮,被謝朝泠制止住。
他二人一起在靈前跪下,謝朝泠也拿了一疊黃紙,一張一張往火盆中扔,火光映著他神色平靜的臉,他問:「為何要特地告訴你皇爺爺?」
謝徽禛訕道:「就想讓他老人家知道,我其實不是個丫頭嘛,免得他都去了還糊裡糊塗的,不知道還有我這個大孫子在。」
謝朝泠沒多追究,又問:「以後有何打算?你現在年歲還小,尚且能以女裝示人,再過幾年怎麼辦,你這身份瞞不了一輩子,何況你還有與蕭王府的婚約在身。」
「……大不了假死脫身唄,」謝徽禛想了想,跪著轉身挪向謝朝泠,「還請五叔給指一條明路。」
「做朕的兒子,」謝朝泠乾脆道,「朕會給你一個父母雙亡的旁支宗室的身份,用你的本名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