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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去觸碰時玖凜,怕碰碎這脆弱的幻境。
時玖凜抓著他的手在顫抖,甚至就連眼尾也不知為什麼泛著濕潤,嘴上卻仍舊不客氣,絞盡腦汁毫不留情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最能刺到江池淵的話說了個遍:「你他媽以為你算個東西啊?!老子回來不過是為了取你的命,把這三年的遭遇還回去而已!」
江池淵看他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情緒過於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膛,鼻子一酸。
他忽然覺得,時玖凜也不是全然沒有心的。
江池淵微笑,抬手指了指遠處桌子上放著的鈍刀——
——他衣服下的傷口大多都是拜那把刀所賜。
「喏,寶貝。」他笑著道,「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傷勢嚴重,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現在落到你手上了,我的命已然是你的了,殺了我吧。」
時玖凜揪著他衣領的手背青筋凸起,指尖泛著白,聲音驟然提高了好幾個度:「你他媽以為我不敢?!」
江池淵微笑,也不知是在跟時玖凜說還是在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你當然敢。正如你所說,我做這些都是在做戲,在自我感動……你不在乎我,這難道不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嗎?」
時玖凜忽然意識到,倘若他不來,江池淵可能真的要淪落成一具腺體被毀,傷口腐爛發臭的屍體了。
做實驗……名義上倒是說的好聽。
江池淵就算是這次命大憑藉eniga的身體素質死不了,恐怕也難逃日後被變本加厲折磨逼瘋的下場。
活該。
饒是時玖凜近乎殘忍的這樣想,胸口處卻仍舊泛著壓抑的悶痛。
他抬手,不重不輕給了江池淵一個耳光,咬牙切齒道:「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既然放了我,就理應做好我會回來報仇的準備,你的命竟然被我攥到了手裡,那什麼時候死就是我說了算……你咎由自取!」
江池淵被他打的愣了愣,忽的笑出了聲,用盡全身力氣,也顧不上身上疼到幾乎能把他理智蠶食有殆盡的傷口,緊緊抱住時玖凜。
「沒有撒謊,親愛的。我真的很想你。」
時玖凜緊皺著眉,本想直接推開他,卻意外感受到一股濕意在脖頸處蔓延。
好像不管是什麼時候,江池淵的眼淚都能把他打個措手不及。
時玖凜身體僵直,還沒想好該怎麼應對,卻感受到抱著自己的手臂忽然卸了力氣。
然後眼睜睜看著那個抱著自己的人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時玖凜愣了愣,慌了一瞬,心臟處空了一瞬。
他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蹲下來撩起江池淵身上的衣服。
血和布料黏在一起,撩起時不可避免的牽動傷口,哪怕只是看著都能讓人覺得自己同樣的位置也在隱隱作痛。
江池淵傷勢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畢竟是eniga,這種程度竟然還能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
時玖凜伸手,輕輕撫摸他身上數不清的刀口。
剎那間有種時間倒流,時空錯亂的幻覺。
江池淵之前看他被打到半死不活,陷入昏睡狀態時又在想些什麼呢。
他也和自己一樣嗎?
直到現在,時玖凜也仍舊會有種自己還在做夢的錯覺。
明明也沒有分開很久,他們之間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他閉上眼睛,張了張口,無聲道:我也很想你。
只不過他們之間兜兜轉轉太久,這所謂的「想」字怕是也早就變了味。
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江池淵對他的愛生於恨的基礎上,矛盾又可笑。
牆面上還留著紅到發黑的血痕,刺眼至極。
沒了標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