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相見相逢不相識(第1/3 頁)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人思歸故土,狐死首朝丘。
張三山和張安芝打著黑色的傘消失在夜幕裡,張啟靈在屋子裡對著北方靜坐許久,那裡有著白皚皚的雪,有著他久別未歸的家。
但不必再等太久了,陳皮阿四已經來了杭州,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回家看看。
張安芝撐著傘跟在張三山的身後,一步一步的踩著水花,他回頭看了眼閉合的門扉。
這是他第一次以一種親近的關係出現在族長的跟前,在之前他是他擦肩的過客,是他身後的人群,是他不曾見過的張家族人,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
他與他,相見相逢不相識,如此便可避免小族長被頻繁的天授。
他本就小族長世界之外的人,是故事裡不必被詳細提及的背景板,是不會對他命運線造成偏差的張家人,不需要被二次的遺忘。
他是張家隱在暗處的人,他本以為自己或許永遠沒有機會站在族長面前,讓他知道自己。
在發現和小族長相處會令小族長天授失憶後,張家人就在黑瞎子常用的一些落腳點附近佈置特殊的院子,他們在院子裡留了沒在小族長眼前掛過號的人,作為後備應急人員,為小族長準備一些特殊的飲食藥膳,還有符籙法器。
平時由外家人作為中間人轉交給黑瞎子,再轉給小族長。
因為不再直接介入小族長的天命,這個不算漏洞的漏洞便就被他們這麼鑽了下來。
張安芝抬頭看著黑傘裡面的繁雜符咒,盯得久了,這些符咒開始緩慢的轉動,給人顛倒混亂之感。
在小族長從長沙失蹤後,那段時間天道對他們盯得很緊,定點狙擊,恨不得把他們挨個剿滅。
原本駐守長白山的三山族姐等人,入潭封棺陷入沉睡化解血怨,同時被新的地靈虎視眈眈。
張不遜手中根本沒有多少人可用,每一步棋都走的慎之又慎,族裡的小孩都被他提前暗中送走,拘在長白山上,再難也不肯讓他們下山。
汪家人如同黏在身上的、長進血肉裡的狗皮膏藥,有幾回甚至猖狂的舞到了長白山族地的家門口,可惜張家護族大陣已經不是曾經的護族大陣了,那些鳩曾經傳出去的情報都做不得準。
也是藉助那幾回汪家人闖陣,張不遜引誘了足夠多的汪家好手,藉助陣法將其一舉覆滅,讓汪家損了元氣,這才給張家在其他地方的騰挪掙出更多活動的空間。
張百川的腿,和張平安的眼睛,也是在那段時間與汪家人的博弈裡摺進去的。
他們是不幸中的幸運……
對方用了針對性的咒毒,徹底杜絕了血肉經脈的恢復,惡咒攀附在心脈上,強行拔咒性命難說,不拔咒則傷殘無治癒的可能。
若不是張家血脈特殊,若不是後來尊上教了修行之法,可聚草木靈機蘊養身體壓制惡咒,張百川和張平安早就不斷衰弱惡化化作白骨一捧。
尊上曾想幫他們一把拔出一部分惡咒的,但被張百川和張平安拒絕了,他們會努力修行延續生命直至驅除惡咒,不需要本就虛弱的尊上耗費自己的時日幫他們。
那段時間除了上課,別的張家人都在往尊上身邊湊,就他們兩個各種躲著尊上。
張安芝緊了緊握著黑傘的手,可惜,惡咒雖然被壓制了一部分,但也和命脈越發的緊密糾纏,他努力學習修行,如今卻越發的沒有把握拔出惡咒而不傷命脈。
張百川雖然說他如今也挺好的,但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自愈能力比同族要弱好多,那條腿也時不時因為惡咒的作祟而劇痛。
張平安傷在眼睛,惡咒作祟時只會更難熬。
時間讓他成長,也讓原本解不開的一團亂麻,變成一團繡線打成的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