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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明燦仰身湊近,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只一瞬,風雨欲來,她看著他在月光下漸紅的耳根,唇畔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這是間奏。
也是序曲。
白色上衣脫掉扔在一邊,少年跪坐在床沿,露出他精瘦而不顯得孱弱的身軀,得以完全看清那簇黑色線條,自他的一側鎖骨處生根,順延著他的肩頭,一直往下,延伸到手腕的盡頭。
再往盡頭。
是他們緊扣的手指。
那棵從他身體裡面生長出來的樹,終於在經過了漫長的秋冬以後,在這個煥然一新的春天裡,紮根於她的血液裡,他的動作或許有些許的生澀,溫柔卻絲毫未減半分。
「阿樹。」
她輕吟出聲,無處安放的手不自覺地搭上他的肩頭,未經修剪的指甲紮在他的肌膚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印記。
岑樹眉頭深蹙,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輕柔地吻著她的眼睛,邊親吻著邊握緊了她掙扎的另一隻手,幾顆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落在她挺翹的鼻尖上,又很快掉落在唇畔。
她嘗見微微的鹹味。
依稀透著點酸。
如同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
疼痛是真實的。
歡愉也是真實的。
同歌同載。
一如她過去多年的人生。
月光輕柔如被,夜風悄然吹起窗簾一角,暖橙色的被單上,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他們閉著眼睛,身體跟隨著浪潮顫動起伏,喘息與低吟糅雜著,成為這個寂靜春夜裡最為動人的樂章。
時間緩慢流逝。
夜幕更深。
窗外的月亮逐漸挪了地方,夜風歇了些,房間內的人們已從這邊換到了那邊,衣服散落一地,撕開的包裝也散落著,它們與這月這風、與窗臺上沉睡的鬱金香一起,見證著這一場不知何時會止歇的春風驟雨。
不知到了什麼時間,風止雨歇,他們一身淋漓,沾染著屬於彼此的氣息,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汗水浸濕的髮絲貼在不知道誰的肌膚上,身體疲憊又無比清醒。
「阿樹。」
明燦的嗓子有些啞。
岑樹應了聲。
明燦問:「你以前住這裡嗎?」
岑樹斂眉,「嗯。」
明燦繼續問:「一直住這裡?」
岑樹搖頭,「小時候住在這裡,我媽走後不久,我被爺爺接到了他那邊住,很少會回來。」
明燦想了想,說:「你媽媽她……」
岑樹聲音平淡,「她走了是對的,早走早解脫。」
明燦的眼睫輕顫,「你說我媽她是不是也這樣想的,她覺得跟我爸在一起受委屈,可是印象中他們很少吵架的,還是說……是因為我,因為我成績太差了,所以她才不想要我的。」她的聲音已經帶上哭腔,「我還沒有告訴她我考上北京的師範了……」
岑樹的心臟倏地痛了一瞬,攬住放在她身側的手臂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前,胸腔在不停起伏,他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肩膀,來回反覆。
半晌。
才緩緩出聲。
「和你沒有關係。」
「大人的選擇,和小孩都沒有關係。」
「不要多想。」
「累了便睡吧。」
或許是因為真的累了,又或者是他懷抱的姿勢正好入眠,總之,明燦是真的就這樣睡著了,等睜開眼,月光已變作了日光,窗臺上的鬱金香悉數綻放開來,畫面美好到恍若夢境。
「你醒了。」
岑樹眼裡毫無倦意。
看樣子應該是醒了有一段時間了。
明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