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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頭像無底洞一樣空不見底,無處不是漏洞,無處不是冷寂,風四面八方的虎嘯而來,將整個魂魄都要吹成棉絮一樣柔軟的東西,看到這樣幼小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哭泣求助,他只能素手無策的捧著對方的臉,他不知道自己發出的聲音能不能告訴對方,不會拋下,不會扔棄,無論發生什麼不好的事都不會的。
楚梟想不明白眼淚的重量究竟是用什麼來算的,竟然沉重過鉛石萬斤,比鐵騎撼動大地的聲音還要讓他血氣翻騰,從原先無底洞一樣空蕩的心裡重新迸發出一股強有力的火光。
掩蓋著月亮的烏雲散了開去,楚梟親吻阿覓小小的鼻尖,他十分喜歡這種骨肉相依的感覺,難以形容,充盈的像承諾,他緊握她殘剩的小手,長長的嗯了一聲。
第41章
楚梟決定要帶阿覓離開。
這件事其實從很早開始他就在醞釀,只是在等待這具身體的恢復程度,不說多了,至少要能撐上兩天兩夜才行,還要想好路線,藏身之所,包括要怎麼躲開兩方人馬的視線,等等等等。
深夜的時候開始下起了雨,嘩啦啦的瓢潑大雨毫不知疲倦的持續到了早上,又或許是中午‐‐因為天氣太差,他實在判斷不出來時間。
楚梟坐在離視窗幾步遠的地方,閉眼撐頭聽著大雨擊打地面的聲音,雨聲連綿不絕且規則有力,阿覓此時正縮在稻草上睡著覺,屋子太小,他總怕雨濺落進來,就挑了這個位置坐著,這具身體羸弱非常,連擋這點細瑣風雨都很覺得很不夠用。
如果只有自己的話,今天就是逃離的最好日子。
這種天氣的話,自己那邊計程車兵搜查力度也會不得不減弱,這種裝聾作啞的日子簡直是在謀殺掉他的毅力,不想再等一刻,無論如何都要逃脫掉,帶著阿覓一起離開,然後再想辦法回去。
可如果自己的魂魄太過調皮搗蛋,在最不恰當的時候飛離而去,那阿覓定會嚇住,然後不知所措。
這可要怎麼辦,怎麼才能確保步步穩妥呢。
床那邊孩子小小挪動了身體,她在萬般難受中睜開眼,她從這兒斜斜看去,父親正彎曲著身體,弓著背的坐在小板凳上,腦袋埋在手臂間,不知是在深思還是在假寐,但她知道父親沒睡著,因為父親要在這兒守著她,以免女巫他們領人將她送走。
不想被送走,更不想離開父親,所以有痛也定要忍耐。
阿覓又轉了個身,側著睡,將斷臂的那一方壓在下面,她想試試用這樣的法子來消除痛楚。
楚梟注意到孩子不自然的睡姿,他走過去一瞧,阿覓眼死死閉著,小嘴煞白,整張臉皺著,他用手臂環了過去,將小孩圈在裡頭,鼻間嗯出一聲。
阿覓沒法再繼續裝睡,楚梟撥開她濃密的捲髮,搓熱手掌,覆蓋在她臉上,阿覓依偎在楚梟胸前,戰戰慄慄的:&ldo;父王……我手疼。&rdo;
楚梟看了眼外頭的瓢潑大雨,手掌蓋在阿覓的斷臂之上,天氣這麼壞,寒氣入體,濕氣會讓全身骨頭髮裂一樣的疼,楚梟以前的身體上也是傷口遍地,刀劍之流造成的外傷還好,就是骨斷等內傷舊患很磨人,年輕的時候不覺得,上了三十多歲後天氣一冷一寒,舊傷就應景而疼,無一例外。
他粗心大意,一直在思考怎麼逃脫,連女兒斷臂疼痛都沒留意到。
楚梟當機立斷的將房裡所有能遮雨的物件裹在阿覓身上,包得密不透風的,他摟緊阿覓,一手將木門開啟,冷風冷雨襲面而來,幾欲要折斷人的身體,楚梟猛衝進前院廟中。
這裡聚集了許多難民,都圍在火堆邊上,楚梟一路擠了進去,坐在火堆邊烤火的人自然不依了,抬手就來了一拳,楚梟頭微微一側,躲了開來,腿往上一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