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延遲的滿足。(第1/2 頁)
我家那長不大的桃,總讓我不自覺地想到一種滿足,那就是延遲滿足。
在心理學領域,關於延遲滿足,人們往往能夠想到那個很著名的心理學教育案例,來自斯坦福大學。
在斯坦福大學,20世紀70年代,曾經做過一個實驗。在那個實驗裡,有一些資訊我印象很深刻:好吃的糖果放在那裡,隨時可以吃,提前吃的只能得到一顆,晚一個約定的時間再吃,可以多得到一顆。於是,一些孩子選擇了晚吃,另外一些孩子選擇了當時就吃掉。所得到的結果,自然是選擇了晚吃的孩子得到的更多。
我家那棵桃樹,肯定是讓我媽失望了的。自己花錢買、自己用心種的桃樹,竟然無論如何努力防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吃到一顆成熟的桃子,終究還是很滑稽的。
我無法想象,那些說延遲滿足的人們,是不是能夠意識到這樣的問題:當某種規範不是被所有人認可的時候,那些遵守遊戲規則在行事的人們,總能收穫很多人生的況味。這種況味,有些像這個社會上一些人常常在說的善良的人們被傷害的現象。
這麼回憶著桃樹的時候,我又想起了我們家的那些梨樹。那些梨樹上的果子可不是那種皮薄汁多的梨子,而是那種長大了之後仍舊很酸很澀的梨子。因此,那些梨樹上的果子,我們壓根不用守著,它們基本上都能長大成熟,並被我們摘下來,醃漬在酸水壇中,慢慢吃。
莊子透過一些現象,悟出了用與不用的道理。而我在我媽意識到什麼,選擇離開山村之後,我漸漸開始懂得了什麼。這個懂得的東西,到我在德州遭遇了一批讓我感受極為深刻的事情之後,我終於漸漸能夠說清楚說明白了。
如果你種植的東西過於美好,請一定要在守規矩的地方種植,否則,美好的東西自己得不到是最好的狀態,甚至可能遭遇橫禍。這大概就是我在北京的時候,一位千萬富翁告訴我的,醜妻瘠田破棉襖,是人生平安幸福的三大法寶。
我奶奶的人生之所以相對平順,正好是因為她的人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惦記的。她辛辛苦苦努力,所能得到的,也永遠只是不多不少的東西。不用說引起其他人的羨慕和嫉妒,就連自己要去找到一點值得慰藉的東西,都不是那麼容易。
而我奶奶的這種狀態,反過來卻因為特別舒適安逸而讓我至今懷念。比如,在我奶奶住到我們家之後,我們家的門從來不上鎖,即使我奶奶外出,家裡也是隨便人進去坐著喝茶聊天的。
我最羨慕的莫過於在我後來接觸很多善心人士之後,我才明白,做好事在城市裡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有時候會惹上很多麻煩事。而我奶奶就能從容地靠著自己的那個小水壺,兩個開水瓶和一個涼水壺,還有幾十個茶杯和一個茶盤,源源不斷供給來來往往的人們茶水。從我出生前一直持續到她去世前。幾十年時間,竟然沒有生出一絲嫌隙來,也足夠讓我讚歎了。
即使那棵從來長不熟桃子的政府桃樹,我奶奶也從來不會去管那桃子什麼時候樹上還有,不對它的成熟有任何的期待,任何人什麼時候摘它的果子吃,一切隨意。
儘管我相信我奶奶也從來沒有吃到過成熟的政府桃,但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會歡喜:“你來得的時候不錯,樹上還有幾個桃子,你去摘一兩個嚐嚐?”
我以前不明白,為什麼我已經吃到了全然成熟的桃子和全然成熟的橘子之類的美好食物之後,奶奶還是那麼歡喜我能趕上吃一兩個不成熟的政府桃。但現在,隨著我對徐志摩所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理解加深,我漸漸明白了,奶奶的人生,比較自然,更容易與周圍的一切和諧共處。
我媽並不滿足於這種和諧,這種自己所栽種的美好的事物,連自己都無法享受成熟的美好的和諧。她大約看出來了,她所遵循的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