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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寧氣不過,一把直接把他從位子上拉走,把自己的幹校服塞進他的懷裡去。
整個班裡只有班長在看自習,這一出動靜不小,立刻引發了一陣頗有歧義的唏噓。
溫言書也茫然失措起來,幾乎是被衡寧整個直接拖拽到了衛生間。
最裡面的隔間還有一地沒有清掃的水漬,旁邊還有方才一併用來充當作案工具的水桶和拖把,溫言書不敢往裡看,抱著衡寧的衣服就匆匆掩上了最外一層隔間的門。
他受了刺激,顯然不敢輕易鎖門,卻又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不看我……」
衡寧本來站在門外幫他拿衣服,根本沒有想看他,倒是被他這麼一出問得有些惱火:「誰要看啊!」
一聽他生氣了,溫言書立馬哆哆嗦嗦道歉:「對不起……你別走……」
煩死了,又不給走又不給看的,衡寧立馬就想回班刷題了。
好半天,這人終於磨磨蹭蹭換好了衣服——衡寧的校服比他大很多,鬆鬆垮垮墜在身上,還攏著袖子,不幹練,到卻顯得他更加嬌小瘦弱了。
那時候已經深秋了,溫言書換好衣服的時候還冷得發抖,臉到嘴唇都一片蒼白。
衡寧又接了些熱水給他喝,好半天,溫言書才緩過神來,開口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要不要找老師換個位置坐啊?」
溫言書的眼睛是烏黑的,蒙上水杯騰起的水蒸氣時,像一片哀傷的黑色寶石。
衡寧被他問得發蒙,甚至根本來不及生氣:「你什麼意思?」
「跟我坐一起很煩的吧。」溫言書勉強地笑了笑,「你也會被我連累的。」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什麼老套諜戰電視劇的臺詞,衡寧沒理他,只叫他換好衣服就回班看書,那人吸了吸鼻子,低著頭袖手跟他一起回了班。
兩人一起坐回座位的時候,周遭起鬨的聲音就更大了,甚至課還沒結束,他們倆的緋聞就在班裡傳了個遍——
老古板學霸和慫包死娘炮在談戀愛,一對死基佬。
衡寧聽了只覺得是無稽之談,但後來總會有人惡意地把溫言書往他懷裡推,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在一旁瞎起鬨,還有人直接在衡寧面前稱呼溫言書為「你老婆」……
有一點奇怪的感覺便在衡寧心裡紮根了。
但衡寧很努力地沒有表現出異常——他知道溫言書和自己待在一起會有安全感,就儘可能多得和他待在一起,他知道溫言書一個人待著害怕又孤單,就在學習完之後找他聊天。
他繼續給溫言書講題、和他做體育課的搭檔、甚至還找勤工儉學的老闆接到了腳踏車,每天接送、和他一起上放學。
他還記得溫言書第一次坐在他腳踏車後座的時候,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他:「衡寧?我可以抱你嗎?」
但是他覺得彆扭急了——其實直接上手摟完全沒問題,可他偏要問那麼一句,軟軟糯糯的聲音擦著他的耳根子飛過去,差點把他的龍頭都打飄了。
最後他還是讓溫言書抱著了。
那時候他們的車晃晃悠悠穿梭在無邊的樹蔭之下,葉間的光斑像雨點一樣掃過他們的肩頭。
溫言書的腦袋抵在的他的後背,熱乎乎的,整個人像是要懸空起來一般。
林蔭道下的路是衡寧騎過的最平坦順暢的路——路上沒有攔腰出現的欺凌者,也沒有撲面而來的貧窮,他們總能在那裡暫時忘掉學習、生活、人際……
這是一條只屬於他們的、空白的時光隧道。
一直到那年入冬,衡寧的爸爸病情惡化,而同班的天賦型選手吳橋一也在學習成績上、靠著詭異的天資壓了衡寧一頭,到手的特等獎學金也眼看著就成了泡影。
那段時間,一向心態平和的衡寧也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