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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著請過以前在學校教課的退休老師、有過專業高中授課經驗的北師大研究生、還有剛剛高三畢業的當年高考狀元……都在進家門後不久,就被自家小祖宗「辭退」了。
正當楊文武走投無路之時,溫言書拿著衡寧的錄音去「面試」,居然奇蹟一般撬開了小祖宗的嘴。
「與其說是家教,不如講是找個人看著她好好讀書。」溫言書說,「你這麼兇,絕對鎮得住她。」
溫言書這麼一說,衡寧身上的壓力似乎就稍微減輕了些——只是陪讀的話,或許對學歷要求就沒那麼高了吧。
但他心裡還是有些發哽,話不敢隨意說得太滿,只又重複道:「我回去好好考慮。」
但這回,溫言書在他的眼神裡找到答案了。
看對方如釋重負地朝他笑起來,衡寧心情微動,誠懇地道:「非常感謝。」
「謝什麼呀!」那人明朗地彎著眼睛,「是你自己爭取到的機會。」
頭頂才安裝的感應燈,讓冰冷的樓道里充盈著柔和的白光,溫言書的五官也在著光裡變得溫潤極了,像一朵拉了絲的雲,輕輕飄在天上。
衡寧怔愣了許久,才發現自己的嘴角不是什麼時候輕輕上揚起來。
此時他的目光是分外柔軟的。
溫言書似乎已經篤定他會答應一般,開開心心和他道了別,轉身,衡寧才發現,這人的睡衣帽子上要有兩個尖尖的貓耳朵,身後還有一根細細長長的貓尾。
小貓早鑽進對面屋裡了,衡寧卻花了好半天才收回神。
真可愛啊。
轉身回家,衡寧開啟了溫言書送過來的睡衣袋子——裡面一年四季的都有,從夏天的短袖,到冬天的棉襖,從真絲的到純棉的,一應俱全。
衡寧看著有些心疼,確認過這些衣服的吊牌都已經被剪掉,便只能將它們仔細疊好放進衣櫃裡,留下了一套冬季的晚上換洗用。
他快速沖了個澡,幾乎是迫不及待換上那套睡衣。
這是衡寧從小到大第一套正兒八經的睡衣,不是白天換洗下來的t恤襯衫,是專門用來睡覺穿的衣服。
是橘子味的睡衣。
衡寧被暖呼呼地包裹在了純棉的睡衣中,那厚厚的質地徹底抵消了沒有暖氣的寒冷,而那若有若無的屬於溫言書的體香,始終縈繞在他的鼻尖兒,像是一隻橘子味的小貓,在他全身亂蹭,用尾巴撓他的癢。
衡寧花了五分鐘適應這套衣服,這才冷靜下來,看著抽屜裡慢慢的來自「謝軍」的信件出神。
平心而論,他真的很害怕再接觸到高中學習有關的一切,但同樣,他期待嚮往著有關過去的輝煌的一切——就像是他對溫言書那般,避之不及卻又被迫成癮。
他在房裡來來回回踱步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從房間角落裡找出一個落了灰的封口的紙箱。
衡寧將那紙箱拖到客廳,深吸一口氣,才有勇氣去將它從塵封中牽回人世間來。
這是一箱高中教材。
是那時候自己讀書時用的,他終是沒捨得扔掉。
十年了,從過去到現在,從渝市到北京,教材的模樣肯定翻了千八百個變幻,早不是他熟悉的樣子。
但他還是認認真真翻了起來。
從當初選擇把這些東西留下來,他便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選擇再將過往的一切重啟。
那熟悉的書封和帶著時間痕跡的工整筆記,讓衡寧的手指尖剋制不住地輕顫起來。
鼻尖泛酸,連眼角都開始不自覺地發熱起來。
懷念、懊悔、遺憾、委屈、感慨……太多紛繁複雜的情緒在一瞬間砸中了他。
衡寧剋制不住地將臉埋進手掌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