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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衡寧背著身子,冷著聲說了一句:「是你先親的我。」
他本意應當是想譴責溫言書的顛倒黑白,但話說出口便後知後覺中了圈套。
果然,身後傳來溫言書沒能藏住的輕笑:「你記得好清楚啊,這些細節我都沒印象了。」
沉默了半秒,衡寧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抄起桌上的碗筷便進了廚房,不再搭理人。
溫言書就這樣一直注視他走進廚房,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才笑笑收回目光。
點到為止就行。
衡寧洗好了碗筷從廚房出來時,看見溫言書窩在客廳的單人沙發裡看電腦。
客廳裡沒開燈,電腦淺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把那本就柔和的線條描摹出一絲模糊的脆弱感。
他鼻樑上架了一副眼鏡,衡寧想起他以前念書的時候就是近視眼,但嫌戴眼鏡太醜,就只在看黑板的時候戴那麼一小會兒,反到搞得視力越來越差。
他又想起溫言書以前跟他說過,自己近視不是讀書多努力,而是每晚躲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筒悄悄看小說害的。
於是他又抬頭看了看客廳昏暗的光線,順手開啟了大燈。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溫言書眯了眯眼,等他懵懂地抬頭看向自己時,衡寧便又後悔了——自己多管閒事得有些過頭了。
他生怕那人再藉機找自己聊天,卻發現自己應當是想多了。
溫言書只是摘下眼鏡看了他一眼,接著又低下頭盯著電腦了,沒有半點兒要跟他講話的意思。
衡寧皺著眉悻悻撤回目光,發現自己洗完了碗筷便不知該去哪裡,似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在他開口準備要去樓下抽根煙,等久一些再回來,溫言書突然開口說:
「換洗衣服給你放床頭了,洗澡的話直接開就行,有熱水。」
安排得非常妥帖,卻比起方才邀請人的勁兒顯得冷淡不少。
衡寧盯著他看了一眼,轉身走進客房裡。
推開門,乾乾淨淨的客房裡帶著些許橘味的香氛,裡面東西不多,被褥都是整潔嶄新的,似乎不常有人來住,卻又打掃得很勤。
衡寧想起高中的時候,自己無數次唸叨過溫言書書桌太亂,不好好整理,現在看來,他已經學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了。
出於基本的禮貌和莫名的拘束感,衡寧只是大致掃了一眼房間的佈局,沒有碰房內任何物件,拿起睡衣就準備往浴室走。
但衣服拿到手裡的時候,他卻下意識翻看了一下領口的尺碼。
溫言書的身材比自己小巧許多,眼前這睡衣卻恰巧是自己能穿的大小。
他擰緊了眉,直走到浴室門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這衣服,你男朋友的?」
說完就有些後悔了,感覺這麼問很小氣——都已經分開十年了,有沒有男朋友,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嗯?」那邊有些疑惑地探過頭來,看了他半天,似乎才剛剛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笑著說,「我喜歡穿寬鬆些的睡衣,裹太緊難受。」
衡寧的話被堵了回去,沒問出對方到底有沒有男朋友,還顯得有那麼些許庸人自擾,於是他便又皺著眉,相當煩躁地去浴室了。
聽見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溫言書摘下眼鏡,輕輕合上電腦,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那些睡衣確實是他自己的,他現在也的確沒有男朋友,只是那深色的暗紋睡衣確實不是合適自己的款,有點太冷洌嚴肅了些,適合真的能把它撐起來的人穿。
溫言書就這麼心猿意馬地發著呆,隔著門聽著那水聲,就又忍不住繼續往下想著裡面的人。
他的思緒跟著那門推開,腦子裡描摹出一些氤氳的畫面,再往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