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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有矜提起茶壺,在茶杯裡續上溫水。看了謝臨一眼道:&ldo;我還未娶妻。&rdo;頓了頓又道:&ldo;平日有個阿婆,逢三會過來收拾。&rdo;
他倒好兩杯茶水,坐在椅上:&ldo;家父病故前並未來得及給我說門親事,家母對此事又不看重。如今我一人在京裡,更無人張羅了。&rdo;
謝臨心緒已經平靜,淺淺一笑,和陸有矜說上話:&ldo;這便奇了,你的年紀正該娶妻。按理說做母親的不應早就盼著抱上孫子,怎會無動於衷呢。&rdo;
陸有矜道:&ldo;我母親從未向我催促過此事,她很淡然,曾對我說娶妻還是娶一個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的女子,日後才更順心。&rdo;
謝臨倒是對陸有矜未曾謀面的母親刮目相看:&ldo;你母親這麼說真是難得‐‐也真巧,一樣的話,我舅舅也對我說過。&rdo;
陸有矜微微一笑,只說了兩個字:&ldo;難求。&rdo;
謝臨接過冒著熱氣兒的茶杯,這一天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而現在,他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裡喝茶。
謝臨輕啜了一口杯中的茶葉,奇道:&ldo;這是從哪兒取得水?&rdo;
&ldo;城北渠。&rdo;
&ldo;附近的住戶坐地起價,一壇水要賣到五兩銀子。不曾想你對茶水還頗講究。&rdo;謝臨看陸有矜不像花大價錢買水喝的人。
&ldo;我可沒那麼多銀子揮霍。&rdo;陸有矜端起茶杯:&ldo;這水不是我花高價買的,家母就在渠旁,每月都遣人為我送上一壇。&rdo;
&ldo;令堂既也在京城,為何不和你同住呢?&rdo;
&ldo;家母在城北置辦了醫堂,為人尋醫問藥。&rdo;陸有矜想就這麼不到半個時辰,家底就不知不覺得給他兜了個盡。
謝臨含笑點頭,把茶水一點點飲盡。
時值仲冬,夜色便已沉下,朔風吹動窗欞,陸有矜把桌上的燭臺點亮,再籠上燈罩。
謝臨看看陸有矜,拿起茶壺又給自己續上一杯,眨眨眼睛道:&ldo;你的待客之道不會只有清茶一壺吧。&rdo;
他這幾天滿腔心事,今日早上只勉強吃了些東西,早已飢腸轆轆,只能靠喝茶充飢。自己是多講究的一個人,喝茶從不過三,如今卻已經一連氣兒的喝了八杯,偏偏這沒眼色的人還不知讓自己吃飯。
陸有矜生出了逗弄心思,悠悠然一嘆道:&ldo;要做飯的水都給你泡茶用了。&rdo;他上前掂了下茶壺。帶著無奈的笑意:&ldo;看,被你喝個精光。&rdo;
&ldo;你……&rdo;謝臨一臉絕望,憤憤地端起茶壺,看來今天在這兒是甭想混上飯了,只能……再多喝兩壺水了
夜色迷離,漸漸安靜。巷子裡幾聲犬吠傳來,聽得格外清晰。陸有矜倚在窗旁,燭火勾勒出他的身形。像是在等候什麼。
小巷中傳來一陣兒長的吆喝:&ldo;買餛飩嘍‐‐&rdo;
陸有矜把窗子支起,有涼涼的夜風倏然吹進。他側頭看了謝臨一眼,笑著說:&ldo;喏,餛飩來嘍!&rdo;
多年後,謝臨依然沒淡忘今夜陸有矜燭火裡的卓然一笑。這是他第一次,貼近他的溫暖。
謝臨也跑到窗旁往下張望,聽陸有矜極熟稔地和那人招呼:&ldo;老趙,今個兒怎麼來的晚了。&rdo;
&ldo;哎呦,官家的人正氣勢洶洶在外面搜人呢。好幾個坊門都提前關了,賣完這幾碗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