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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們一個個的都在幹什麼?&rdo;摔門而出的章召黑著臉趕人:&ldo;都去幹自己的差事!每日圍著這間屋子打轉兒,裡頭有什麼寶貝啊?&rdo;
侍衛們忙小跑著四散而去,章召冷哼一聲,負手走出親衛府。
他前腳剛走,這些人又聚集在一處竊竊私語:&ldo;為什麼沒人來診治送飯!我們是看守殿下的,要是出了事兒,還不都是我們的罪!&rdo;
&ldo;是啊!陛下曉得這事兒麼?&rdo;
群情激昂,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都不忍讓一個閒來和他們吹笛談天,還偶然眯著眼吹幾聲哨子的少年受罪。
但無論他們怎麼吵鬧,那間屋子裡頭始終沒有半點動靜。
冬夜,親衛府裡燒著紅炭,窗戶紙也映出了暖色。
看守謝臨的幾個人正在下注。
&ldo;押大!快押大啊!&rdo;
&ldo;我這次押小!嘿嘿!風水輪流轉,這次該輪到小了!&rdo;
馮聞鏡站在院子裡,若有所思地沉默傾聽他們的對話。腦子裡浮現的畫面,卻是謝臨騎著飛馳的追月,歪著身子喊他:&ldo;聞鏡,我剛才轉了個好急的彎兒,你瞧見了麼?&rdo;接著是自己焦急的聲音:&ldo;公子慢些,當心摔著……&rdo;
冬日的寒風砭骨的寒,吹得他有舊傷的腿一陣麻疼,馮聞鏡忍者舊傷,緩慢地走到後院,推開謝臨的屋門。
昏暗的燭燈淡如螢光,強烈的血腥味讓經歷沙場的他也不僅眉頭一皺。屋內沒生炭火,桌上的茶碗裡連口水也沒,馮聞鏡走到床邊,因光線太黯,只依稀瞧見謝臨一動不動趴在床上,薄得像一片風中枯葉。馮聞鏡一開口,眼淚便流下來,叫出的卻還是舊日時的稱呼:&ldo;公子,你怎麼樣了?&rdo;
沒有人回應他,那個昔日縱馬的少年只是這麼虛弱安靜的躺在那裡,半點聲息也無。馮聞鏡的心一顫,伸出手去摸他鼻息,只覺觸手濕漉漉一片,低頭看看,枕上依稀有個碗口大的濕印子,他以為是淚,本沒在意,忽然心頭巨震,抖著手去拿桌上的燭燈來照明。這一看卻驚得嘴都合不攏,枕上的印子竟是血跡沁濕的!謝臨的嘴裡還不住湧著細細密密的血泡,上半身偶爾輕微抽搐,右半邊臉已完全浸沒在血裡。馮聞鏡親眼看見這慘狀,不由得呼吸急促,流著淚把燭光轉移到他身上,腰部往下的衣衫已被血染得看不出顏色,粗粗一看便知是要命的傷勢。
馮聞鏡本不想多管這檔子事兒,實在按耐不住才說服自己進來看一眼就走,誰知看一眼容易撇下難,眼下只能一聲聲喃喃叫道:&ldo;公子,公子……&rdo;
又看他髮髻已經鬆散,便伸出手去,把他散亂下來的發別到耳後,把他左臉頰露出來。
如果沒有看見這個臉,馮聞鏡也許會陪伴到謝臨咽氣,大哭一場,愧疚離開。
可是他看見了,往事再次浮現,還是練馬的時候,謝臨神氣地跑到自己前面去,自己在後頭拼命跟著。可每次過不了多久,謝臨都會回頭看看,清亮的眼睛裡有一絲擔憂。那是謝臨知道他腿上有傷之後,怕他墜馬,或者出了什麼事兒沒個人照應。
這麼好的人,比他見過的,交往過的大部分人,都好。
心念急轉之下,馮聞鏡手腕一抖,燭燈中的火星爆出,落在被褥角上,迅速蠶食了那被面一角。
馮聞鏡一驚,下意識就想去救火,但伸出去的手卻停頓了……
沉沉二漏,燈燭將盡。
窗外侍衛們的押注聲夾帶了風聲鑽入馮聞鏡的耳朵。他把門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