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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聞鏡歪在值房中的椅上,趁著睏意脫去罩袍,合上眼睛酣睡一場。
等他伸伸懶腰,走到窗旁,三個時辰過去,守衛們只能強撐著一副架子,腰背卻明顯地鬆散了。只有那個陸有矜,還是站在距宮門丈遠的地方,留下一道筆直的影子,活像棵稚嫩卻挺拔的小樹。
馮聞鏡搖搖頭,無限感慨的暗嘆一聲:&ldo;這少年郎在京城怕難混出名堂唷!&rdo;
春豐樓離宮城不遠,是京裡頗有名望的老字號。馮陸兩人趕到包廂時,章召和兩個青年已在等候。
章召沾了叔叔章沉的光,位居副使。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章召見了馮聞鏡,熟稔地一拍他肩膀道:&ldo;新差事如何?&rdo;
馮聞鏡忙不迭謝恩:&ldo;多謝副使提拔。&rdo;
&ldo;不忙謝。&rdo;章召坐到主位上,伸手示意兩人落座:&ldo;聞鏡一身功夫,教個騎馬算甚?且用心伺候殿下,日後好處享用不盡呢!&rdo;
馮聞鏡謙遜道:&ldo;我腿受傷好多年了,騎射也荒廢不少。章副使推薦,定當勉力就是!&rdo;
&ldo;嗨!&rdo;章召搖搖頭,不以為然道:&ldo;王孫公子練馬麼,不過是尋樂子‐‐又不指望戰場拼殺,權且當哄孩子玩吧。&rdo;
&ldo;這位是甘肅來的陸守將吧?&rdo;章召轉過頭,笑吟吟地望向陸有矜:&ldo;好個英氣的驕子!&rdo;
陸有矜在誇獎中靦腆地笑笑,露出一絲少年人的侷促。
章召滿上酒杯,往陸有矜前頭一推,晶瑩的琥鉑色酒液在杯中蕩漾:&ldo;陸兄先幹了這杯!權當洗塵!&rdo;
陸有矜道過謝,依言飲盡杯中酒。
酒過三巡,幾人一來一往地說著閒話。
章召始終不動聲色地注意端坐著的陸有矜,他內斂寡言,但一開腔又應付合度,讓人掂量不準斤兩
&ldo;陸兄是將帥世家。&rdo;章召估摸氣氛到了,聲音夾帶一絲醉意道:&ldo;不知有沒有了卻君王天下事的抱負呢?&rdo;
陸有矜舉杯的動作驀然頓住,他想了想道:&ldo;那要看是什麼樣的君王,和哪種天下事了。&rdo;
&ldo;好!好!好!&rdo;章召擊掌讚嘆,趁機道:&ldo;不墜陸家名聲。過兩日吧,讓馮聞鏡帶你去見一個人!&rdo;
馮聞鏡登時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抗拒道:&ldo;副使!有矜他尚年少……&rdo;
章召一擺手,笑道:&ldo;有志何懼年少?聞鏡莫不是怕少年郎後來居上?&rdo;
馮聞鏡表情複雜,喉嚨一滾,卻終究沒再說出拒絕的話。
正事已定,章召岔開話題道:&ldo;你們知道麼,謝臨摹的《平安帖》這回沒能以假亂真,被沈均那小子贏了一局!嘿嘿,這次你們的注押錯了吧‐‐給錢給錢,一人十兩!&rdo;
上層文官們多精通詩畫音律,這些軍官們看不懂字畫,他們想湊這熱鬧,只能用賭錢押注的方式。
和章召一同來的圓臉青年驚道:&ldo;你說的當真?聽說謝公子閉門不出好幾日,怎麼竟沒贏到?&rdo;
&ldo;嘿嘿,那可是名帖,哪能那麼容易到手?&rdo;
&ldo;《快雪時晴》也是羲之名帖。&rdo;圓臉少年放下酒杯反駁道:&ldo;那又怎樣,還不是被謝公子贏了過去。&rdo;
&ldo;那我不管!&rdo;章召趁醉大聲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