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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誨見他做小伏低,不知為何,心頭先是一輕,嘴角忍不住便帶了絲笑,竟還有些得意,隨即又暗暗唾棄自己,竟為這點小事忘形。
劉繒帛靜靜看他,家亡之事到底也過去幾年,蘇誨也從原先那些惆悵鬱結裡慢慢緩過來,不似以往孤寒,此刻更是眼角眉梢裡都帶著春風笑影。
&ldo;咳咳……&rdo;
許是他看的太久,蘇誨有些侷促地悶咳兩聲。
劉繒帛定了定神,&ldo;別的不說,三皇五帝以降,儲君與君上的關係就最是複雜。你方才說太子要為自己招攬賢臣,難道就不怕君父猜忌?&rdo;
蘇誨禁不住伸手戳他額頭,&ldo;你又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仔細想想,這兩年祭祖皇帝有多少次親臨,又有多少次太子代祭?太子才這般年紀,皇帝就如此放心於他?皇帝放心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太傅!&rdo;
劉繒帛張口語言,蘇誨卻若有所思道,&ldo;聖上的四名皇子,皇長子母家是士族義興周氏,皇三子母家是鮮卑隴西張氏,皇四子的母家是寒門尚書林氏,簡直如同安排好的一般。你可知太子的母家是誰?&rdo;
&ldo;自然是史皇后?&rdo;
蘇誨冷笑,&ldo;史蘇兩黨早已是過眼雲煙,太子若有母家,恐怕就是顧秉本人了罷?只要顧相一日不倒,太子便是我天啟日後的皇帝!&rdo;
說罷,他一把抓住劉繒帛的手,&ldo;所以若要出人頭地,你一定要做顧相的門生!&rdo;
第13章 多愁善感的不可能攻
劉繒帛雖是意動,可仍是躊躇,&ldo;但……&rdo;
蘇誨又忍不住用手中書卷敲他額頭,&ldo;走一步看一步,你先溫好你的九經再說罷。&rdo;
這一兩年來,他與劉繒帛愈發稔熟,漸漸故態復萌,將以往在蘇府的公子脾氣帶了回來。只是有一點頗為怪異,他素來眼高於頂,極厭惡與人碰觸,不想竟時不時會對劉繒帛敲敲打打,也得虧劉繒帛大度不與他計較。
不知不覺間,劉繒帛早已對蘇誨言聽計從,見他如此篤定,便也安下心來,&ldo;那我便熟讀經義,撞撞運氣罷。&rdo;
蘇誨對他一笑,轉身去考校劉綺羅的學問去了。
劉繒帛坐直身子,撿起之前蘇誨扔在榻上的公羊,書頁上滿是蘇誨與自己留下的批註‐‐自己讀經,往往人云亦云,只求一個中規中矩,蘇誨卻常有獨到見解,偶有驚人之語。
這些年蘇誨雖心結難解,可因教導劉綺羅或與自己討教,學問倒是也未拉下,詩賦在自己看來,遠勝如今兩京抬舉的那些才子。至於人情世故,在十幾歲的年紀便遭家亡之禍,難免會有些憤世嫉俗,可論察言觀色、揣摩人心,蘇誨卻足稱得上心思通透、眼光毒辣。
這樣的一個人若是隱遁鄉間,如何不可惜?
就算他能放舟五湖、採ju東籬,就算他能逍遙一世、快活度日,可世人冷眼、亡母遺願、凌雲之志,他又真的能放下麼?
劉繒帛神情複雜地翻開書卷,他從不強勸,更不提逼迫蘇誨,可他怕若自己袖手旁觀,有朝一日,他會比蘇誨更加後悔。
&ldo;蘇大哥,你說阿兄能考中麼?&rdo;劉綺羅叼著根木笄,眼珠滴溜溜地轉。
蘇誨無奈看他,冷笑,&ldo;他能不能中我不敢說,再這麼下去,你是必然要落第的。&rdo;
劉綺羅做了個鬼臉,&ldo;可我本就未想走仕途啊,像蘇大哥一樣逍遙自在不好麼?&rdo;
蘇誨蹙眉,&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