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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的肌腱已經斷裂了接近20個小時了,肌腱挫傷或損傷基本不可避免,勢必降低成功率和優良率,凌然因此寧願開一個大口子。
當然,也是他的開刀水平太初級了。
凌然再次觀察暴露出的肌腱,依舊沒有動手。
人體的屈肌腱,是手指能夠屈伸的關鍵。每個人從手腕處,會分出五根屈肌腱,一直到五根手指的前端,若是看解剖圖的話,就像是手腕上壓了五根橡皮筋,然後連到五根手指處。
每根屈肌腱的粗細,大約就是一根蘋果手機充電線的粗細,但彈性和強度極好。
而縫合屈肌腱的難度,就在於要保證它的強度和彈性。
強度是要保證肌腱不再斷裂,彈性是保證它的功能。
失去前者是手術失敗,失去後者也是手術失敗。
凌然望著血糊糊,白生生的肌腱,腦子裡轉悠著幾種方案。
他的水平不夠,沒可能在術前就考慮好怎麼做,不過,現在花費的時間也不多。
很短的時間內,凌然就伸出了手:
「持針鉗。」
王佳鬆了一口氣,連忙將裝好了線的持針鉗遞上,如果凌然再要一次手術刀的話,她都要為他擔心了。
凌然找準了位置,毫不遲疑的將針穿了進去,動作比開刀的時候嫻熟了幾百倍。
如果做個形容的話,開刀對於凌然來說,相當於養牛。而縫合,相當於吃牛肉。
在拿著持針鉗的時候,凌然甚至都有舒爽的感覺。
針芒閃爍……
間不容針……
凌然舉起持針鉗的時候,終於展現出了大師級的水準,也是說服了霍從軍的水準。
霍從軍站在一旁,看著凌然的操作,有些享受,有些得意,還有些滿足……
也就是這樣的水平,才值得霍從軍親自跑一趟藍泰縣。
呂文斌更是的渾身戰慄。
他聽說了凌然的第一例tang法縫合,也在舊庫房裡,見識到了凌然縫豬蹄的手藝,後者略微直觀一些,可畢竟是縫合死物,凌然出於讓他了解縫合步驟的考慮,縫合的也很「初級」。
此時此刻,凌然就不會再考慮呂文斌了。
呂文斌能配合,就讓他配合起來,減少一些工作強度。
呂文斌不能配合的部分,凌然一言不發的就會接手過來,並在接下來的手術中,全程由自己完成。
只短短的幾分鐘,呂文斌就感受到了深重的壓力。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被邊緣化,可是,真的站上手術臺,面對病人、醫生與護士,呂文斌是絕不甘願做個邊緣人的。
對於給實習生打下手是否會尷尬什麼的,呂文斌更是不當回事了,難道會比給實習生打下手,然後還被邊緣化尷尬嗎?
再者說,技術就是技術,技術是不會因為身份而發生變化的。
呂文斌死死的盯著暴露出來的肌腱,希望能夠記下更多的細節。
凌然自然注意到了呂文斌的變化。
在處置室做了那麼多例的清創,早就讓他習慣了時刻觀察周圍的動靜。
凌然嘴角扯動了一下,道:「與豬的屈肌腱縫合差不多吧。」
「啊?啊……不一樣,太不一樣了。」呂文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個勁的搖頭。
凌然「哦」的一聲,卻沒有繼續問下去,令呂文斌頗為失望。
手術室裡,變的安靜起來。
只偶爾響起凌然的命令:
「剪刀。」
「鉗子。」
「紗布墊一下。」
麻醉醫生蘇嘉福有些不習慣的挪動了兩下身體,座下的椅子發出吱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