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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地澆完了一遍水後,漚肥坑裡的田肥又該起了。到了這個時節,基本就沒有閒的時候了,家裡地裡一大堆的活計。二姑三姑也不再整日裡做針線,幫著家裡打掃收拾,把去年陳糧倒騰出來放在日頭下暴曬,防著裡面的麥牛子禍害新糧。順帶把盛糧食的囤席子,簸箕,簸籮都找出來暴曬。
老李頭見還有約兩石的小麥,就跟李王氏說,趁空拿出一石的麥子撈撈,都磨了,讓一家子都吃上點白麵,收糧時候累人,也給補補。再者,今年麥子長得也好,他心裡頭算計著,應該比去年能多打七八石的糧食。
李王氏這次也沒打頓兒,叫許氏過來簸糧食。
許氏臉兒上笑得象開了一朵的花兒。春桃幾個跟著大人們在地裡幹了五六天的活計,個個曬得黑紅黑紅的。何氏讓她歇著,仍做針線帶梨花,她不願,領著妹妹們在菜園子裡頭撥草,鋤地,摘些鮮嫩的菜葉子喂小雞娃兒,連帶喂那水坑裡她爹撈上來的魚。
有大姐在的日子,李薇總是幸福的,雖然那幸福是她喝得幾乎要吐了的魚湯。
家裡不分鍋,說白了,不論誰家菜園子裡產了菜,還得和在一塊兒吃。許氏覺得自己上老大的當了,整治菜地也不那麼用心了。李家老二一得點空兒,不是睡覺就是去村子裡頭轉悠,也不管菜地的事兒,她更是氣,最後水也不澆,草也不撥了。
何氏當初要這塊兒菜地一是為了給家裡添點菜,大部分的心思還是指望這菜養那群雞娃兒,反正整治得格外用心,菜地裡雍菜和莙達菜長得很快,轉眼就能吃了。這天正是晌午頭,男人們吃過飯都去歇著了,她就趁著這點空兒挑水澆菜。春桃還小,這重活兒不能讓她幹,害怕把女兒壓成羅鍋子。
剛轉進巷子,從最裡頭走出個老太太,頭臉兒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穿著簇新的靛藍細棉布夏衫。何氏在家門口停住,喊她,“大娘娘,大日頭的,去哪兒啊?”
老太太掂著小腳兒一陣風的走近,聲音刻意壓低,“正巧,我正想找你呢。”一邊說還一邊住李家院子裡瞄。
何氏見她這樣,也壓低聲音,問:“大娘娘找我啥事兒?”
李鄭氏彈著自己身上的新衫,“家裡來了客。你菜園子裡頭菜摘幾把給我?”
何氏看她這樣,知道是她女兒女媳又來幫忙了,忙笑著往裡面讓,“菜倒是有。就是些常見的。大娘娘看需要啥,儘管摘。”
又問:“這新衣裳是海芹姐做的吧?”
“可不,俺海芹孝順著咧,我這老婆子都快入土的人,還一年一身的新衣,去年春上做的新衣才剛穿過一回哩。”
何氏知道她一向愛顯擺,笑著附合,海芹姐的那孝心咱李家村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李鄭氏進了菜園子看了看,說要割把韭菜,雍菜好炒了吃,莙達菜涼拌。何氏讓她坐到梨樹下的木塌上了歇著,照她說的,給割了韭菜,另外兩樣也挑些鮮嫩粗壯的給各收摘了一大掐子。
李鄭氏掃了一眼院中的幾塊兒菜地,感嘆,“春桃娘,吃過這幾年苦,以後就該享福嘍。”
何氏笑了笑,“我可沒有大娘孃的福氣!”
李鄭氏把眼一瞪,“怎麼沒有?!你瞧瞧你們家這幾個丫頭,個兒頂個兒的聽話肯幹,大方還懂事兒,你就等著吧。”又嘆,“當年你婆奶奶壓著我的時候,我也沒想著能享到閨女的福……”
何氏把菜扯了根麥秸杆兒捆好,笑著遞給她,“那我承大娘孃的吉言了。”
李鄭氏應了聲,那是自然的。站起身子準備走。剛出了菜園子柵欄,看了眼院中,隔著籬笆對何氏說,“春桃娘,還有句話,老想著見了你的面兒說說,還總忘。”
“……梨花從出生到百天兒啊,按說海芹海菊兩個做姑姑的,一應禮沒有省的份兒,可